做饭开始得早,吃得也算早。
9点半开始做饭,11点半终于吃上了。
开动之前,她很挫败地发通知:“吃什么都不要评价!”
“嗯,我看都挺好吃的。”
“嗯?”
看来避风塘给她带来的伤害还在,他赶紧闭嘴,安安静静吃饭。
每个菜都尝过一遍,她自己忍不住了,看似不经意地说:“都还行。”
“对。粉蒸肉特别香,配上这个辣酱,味道太正了。”
她点头,他继续夸:“虾也特别好吃,比鱼肉好吃多了,以前我对它有误解,多亏有你纠正。茄子也香,比江枫那的味道更好。”
奉承话谁都爱听,她咯咯笑,放下筷子看手机。监控里的唐三梅,坐在沙发上,慢腾腾地吃着面条。
江明达跟着瞄一眼,安慰她:“没事的,看起来好很多了。姣妹子说只要没引起别的症状,最好先不要去医院,她们医院有员工莫名其妙就感染上了,去那不安全。”
“哪个医院?”
“扬德中心医院,在儿科当护士。”
“哦。晚辈?”
“侄孙女。她爷爷是江家长房长孙,比江博的爷爷大几个月,跟我是一辈,我们共一个太公。”
“当长辈有什么好处?除了称呼。”
那必须有好处!
“过去……就我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晚辈给长辈拜年,那得认认真真鞠躬。”
伯祖母葬礼上,第二桌坐的那几个老太太,都喊他叔叔。
她自行想象了一下那些四五十岁的侄子侄媳们给他这个小屁孩鞠躬的场景,笑得不能自已。
“你这个长辈,要给红包吧?”
“小时候不用,现在给。过个年,上上下下的红包,要包一万多。”
“多少一个?”
“一百两百,看关系远近。没亲戚关系的小孩只要给个二十或五十,我伯伯他们那,给个四五百就行,在伏龙,这算给得多的。年前兑了一万五的新票子,没剩多少。”
他生怕她不想做达奶奶,连忙补充:“没事,几天就赚回来了,一年才一回,热闹一下子。往年元宵节家族摆席,我们坐第二排,下面一大片。村里要是有什么事要商量,也是坐好位置。”
她又笑,问他:“那些辈分最低的,应该喊你奶奶什么?”
比如那个跟她一辈的小孩,喊他太公,太公的奶奶,该叫什么?
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想了一会,摇头说:“不清楚,江博喊她太太婆,还有比他低的,难道叫太太太婆?”
听起来像是结巴了,还好这个活祖宗不出门,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两人一起笑,她又问:“你奶奶会不会催你生孩子?”
“她糊涂的时候多,清醒的时间少。她的孙子曾孙太多了,连曾曾孙都有了,根本不记得我结没结婚。前几天我过去送东西,她拿我爸的名字叫我。”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啊?”
“你爸是她的小儿子吧?”
“是的。”
“最小的孩子,最惦记,记忆又是错乱的,把你看成他很正常。”
“哦。”
“你看见晓瑜的小孩了吗?”
“嗯,她公公每天抱着到处炫耀。”
“我是说她家两个女孩。她的朋友圈,发的都是小的那个动态。”
江明达愣了一下,问她:“你担心重男轻女啊?”
“她不一定有那想法,但这个是小的,婴儿期需要家长投入很多关注,可能不经意间就忽略了其他孩子。我想提醒一下,又怕是我误会了。”
江明达有些为难地说:“这几个月,我这里没开牌桌,没跟她打照面。她家房子是哪栋,你知道的吧?我就经过时看一两眼,见过一次伊伊,在那玩滑板车。她公公经常抱着小的出来晒太阳,至于笑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
伊伊是老大,江瑷最初以为林晓瑜只有这一个孩子,到过年时,江瑷才知道她肚里有个老三,娘家还有个笑笑。
她又问:“你去扬德,见过点点和寒寒吗?”
“嗯,两个都在小区对面的幼儿园上学,寒寒明年下半年上小学。我没管那小的,反正他不缺人疼。”
“江明达。”
“嗯。”
“我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想要生孩子。”
“能告诉我吗?”
她不急着回答,慢条斯理地夹一块粉蒸肉,均匀地蘸上辣酱,很享受地吃完它,然后盯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觉得自己过得很开心,有把握在孩子出生后能给她很多的爱,且能保障她快乐成长了,就会自然而然地期待有一个孩子。我不会为了满足谁的期望去生孩子,不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