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感情只谈算计的时候,江明达的脑瓜子又上线了。他抬头,对一直紧张地站在一旁等吩咐的外甥女说:“帮我到电视柜抽屉里拿一下那个手机防水罩,别直接用手摸。”
“哦,好。”
刘娴丽隔着两层纸拿来了那个一直没用过的防水套,江明达捏着手机边缘将它放了进去,站起来说:“我去报个警,你去睡你的,不用守门。明天不要开店,不要开门,不放陌生人进来,这几天都是这样。”
他走到门口,扭头又交代:“你舅妈的事,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去工作了,我会接她回来的。”
“好!”刘娴丽追上来,从口袋里把那个烫手的盒子拿出来,打开给他看,为难地说,“舅舅,这是她送我的,推不掉。”
不大的首饰盒里,挤着一长一短两条金链子。
江明达看到这个,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他走过来,同时拿起项链和手链看了一眼,然后放下,顺手把首饰盒盖上。
“你舅妈给你的嫁妆,收着就行了,不用推。”
刘娴丽听他说得这么笃定,总算安心了。这些天的相处,她早就认定了这个舅妈,生怕舅舅一时糊涂,又吃那回头断肠草。
还好还好,舅舅糊涂归糊涂,但起码心是坚定的。
为了不让江瑷多心,江明达和阮家这些人的联系,简洁干脆,以短时通话为主,转账记录都及时删除了。因此到了市公安局,他心一横,跟值班的民警说:“我被人骗了钱,我怀疑是熟人做的,可能窃取了我手机里的信息,因为还有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也莫名其妙消失了,不是我自己删除的。钱追不回来不要紧,但我是个做生意的,怕拖下去将来损失会更严重,也怕他们连带骗我的亲友,只好来麻烦你们。”
上交手机和证件前,他又说:“今天早上用酒精湿巾擦过手机,按理说只有我自己碰过,但又少了聊天记录,有联系人被删除了,可以帮我查一下指纹吗?我想确定一下是不是有人偷偷动了我手机。”
“金额多少?”
“四五万。”
“对方说了什么?”
“说我一个朋友出事了,急需用钱动手术,昏迷前报的我名字,让她找我借钱。对方说的其它细节,和实际情况都对得上。我当时一心想着救命要紧,挂断电话就转了账。昨天碰上个熟人,凑巧提了这事,他说最近遇到了这个朋友,没发生什么事。”
阮妍琪让他把钱转到她妈的银行卡,刚好可以装不认识。
“什么时候?”
“十来天了,转账的记录在这里。”
“时间这么长了,追回来的可能性比较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如果遇到了这样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报警。”
“好的,谢谢。”
和那边的聊天记录删掉了,但支出明细里能查到。他收到的“生病照”,来自中间人,所以并不怕恢复的记录会暴露自己故意含糊的事实。
夜晚没有别的警情,有警察来帮他采集指纹,另一边也很有效率地帮他恢复了手机数据,但被诈骗的金额大于他说的四五万。
“4月19日一笔20000,4月20日一笔20000,一笔8000,这三笔总计48000的转账符合你说这个情况。但今天又有一笔50000转出,收款账户和之前那个有点关联,转账时间是下午4点24分。你确认一下,这是你本人操作的吗?”
江明达凑到电脑前看了一眼,这是直接从微信转给阿妍七七的五万。即便江明达一心惦记着恢复的聊天记录,也被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五万给惊到了。
阮家人,永远能突破他的认知底线,他完全不用为刚才编的半个谎而心虚愧疚了。阮家人不仅诈骗,还盗窃,那他真不算报假警。原本他来这的主要目的是找回圆哥给他留的话,顺带警告吓唬阮家人,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不是,我完全不知情。”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然后告诉警察,“这个时间,我在东冧,当时有一个人在场:阮艾琪,伏龙镇柏树村人。”
转账接收的账户名字和这个接近,和之前那几笔的收款账户名是家人。杨警官心里有了数,拨电话给伏龙分局,然后跟他说:“我们会核实一下情况,尽快处理,请保持电话畅通。”
江明达装作不经意地想起,“啊”一声后,激动地说:“当时刚好在我开的饭店里,有监控。”
杨警官点头说:“能提供一下更好。”
江明达当场打给江英,很快拿到了从他们进店到离开的视频。在江英找他说范家事的时候,阮艾琪迅速将他的包拉到监控视线范围外,然后背对着这边忙活了一会,时间正好是16点24分前后。
杨警官找他确认:“为什么她知道你的支付密码?”
江明达长叹一口气,简单地把前尘旧事交代了一下。他在包里掏了一阵,翻出来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很难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