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截断这话，说：“明天冷呢，我不穿那身。”
那行吧。
江瑷把白衬衫接过来，拿它当单外套穿。他比她高了将近20公分，这袖子很长，室内温度又很高，她得整理一下才方便打牌。
江明达逮着机会，殷勤地说：“我来帮你吧？”
能蹭一点是一点啊。
江瑷的人生原则是能偷一点懒就偷一点，所以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任他帮自己打理。
啃完西瓜去洗手的江博回来，看见这一幕，笑嘻嘻地逗趣：“哟，达阿公，这么贤惠啊，帮我也挽一下袖子哒。”
“滚！”
江博笑得更大声了。
上次见过的林晓瑜喊着江明达名字走了上来，进门就问：“开着空调怎么不关门？浪费电呢。”
江博代答：“换一下气，人齐了再关。昨晚你赢了多少？”
“没多少，就一两百，手气一般。阿耶，这天气还有西瓜吃，好稀奇。达叔几，我不吃，给我崽送一块，行不行？”
江瑷做主，抢答：“拿吧，还有呢，我给你留。”
惦记着小孩的妈妈，值得吃一块西瓜。
林晓瑜刚下去，江平钧来了，后面跟着一个熟面孔：江晶晶。
江平钧和江明达都是阿公级别的，江晶晶不敢像上次那样到江瑷面前摆长辈款，进门一句话不说，坐下就吃西瓜。
江平钧摸出烟，笑着解释：“我告诉她人满了，非要跟着来，原来是为了这口吃的。真的，还是达哥这里物资丰富。”
江瑷演戏滴水不漏，以债主口吻接话：“我带来的，给口甜的吃，明年他才能努力挣钱。”
江明达乐呵呵地说：“你放心，明年我赚的，都给你。”
“今年不顺，过了今晚就好了，明年顺风顺水的，保证钱会滚滚来。”
江平钧说完这句吉利话，把烟送到嘴里，刚要点火。江博搭了他的肩，把人连拖带拽弄出去。
“屋里开空调呢，都在这里抽烟，那一会喘不来气，到外面抽完再进去。”
林晓瑜还没回来，江展鹏和江杨波结伴来了，进门就说“过年好啊”，然后坐下吃瓜子。
人数严重超标，好在后面这两位只是来碰碰运气，看见牌桌四角俱全，说了几句闲话，抓一把瓜子带上，走了。
人还是超了。
江明达早有安排，他故意凑到江瑷身边说悄悄话：“你来打，我看。你不打了再我上，免得他们误会我俩做局出老千。我现在还没完全清醒，只会乱打。”
圆哥不用香水不化妆，可她身上有种淡淡的味道，特别好闻，特别勾人，江明达越嗅越醉。
“嗯。”江瑷也靠拢了说悄悄话，“我会记牌，打扑克可能有点欺负人。”
江明达傻乐，告诉她：“没事，这叫凭本事。”
江瑷这一年的霉运还没走完，手气很不好，把把牌很烂，幸亏有好记性，靠技术在维持场面，没输太多。
江晶晶挨着江平钧坐，有时看看他的牌，有时看看右边林晓瑜的牌。看牌不要紧，但她管不住嘴，有时候忍不住要插一句，弄得江平钧有些尴尬，主动赶人：“你婶子她们打算打麻将，你回去凑条腿。”
林晓瑜抓了牌，稍做整理就把牌全收拢了，不让她看。江平钧也不想占这种便宜，缩着胳膊，让牌靠拢。江晶晶看不到什么，没法“神预言”，干坐着没意思，讪讪地起身走了。
江明达见机又把凳子拉拢一点，左右腿摆出90度大直角，紧紧地贴着江瑷的椅子，四舍五入就是半包围了她。
他还机灵地对上家江博说“我可没看你牌啊”，让自己这套动作合理化。
江博挤眉弄眼说：“你放心，我很放心呢。”
江瑷压根不用看人家的牌面，7以上的牌，还有多少张没出，记得一清二楚。每把打到一半，她就能推断出各自手上还剩点什么，出牌又快又准。但是手气一直不见起色，她起身去上厕所，让江明达上场。
江明达恨不能黏在她身上，但那就太变态了，只能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走开。
林晓瑜笑着看戏，连江平钧都看出来了，压低声音问：“她不是逼你还钱吗？我听他们都这么说。”
江明达龇着牙吸了口气，笑嘻嘻地说：“还不清了，卖身。开个玩笑，别乱说啊，欠了账，得老老实实还。”
嘴上叫人别乱说，自己眉开眼笑，一脸春色。
江平钧嗤笑，说：“你别乱来呀，派出所有人值班的。”
江明达白他一眼，说：“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