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应下,可之后四下无人却执意走向屋外。
元妃倏然执李暄的声,“卿卿可晓,梨子于孤有何深意”。
元妃只是踩着满园凋落的梨花,任由李暄的声音于思绪作响,抬眼望去落雨稠绵,敲在一旁的油纸伞上格外悦耳动听。
子弥收拾好出来唤元妃轻食,但却只见元妃倒下砖瓦,天昏地旋。
元妃再眼醒来已然未时。
我守在她身边只见她起身刹那间呢喃方寸抽痛,她回眼瞧我,瞬然泪倾不知怎地,又瞧着她謦欬不断,心生怜惜。
我伸手拍抚,叫她好生休息,子弥也执叫她不要这般轻怠身子。
仆从再来端着苦药,玄卿先觉难喝皱眉尔后坦然,又听子弥对元妃说,“折钱买来的桂花酿,日后也不可再饮。”
见元妃没有说什么,她便不知从哪里变出甜饯来,唇角微翘,“何女官的酒也切莫再要收下。”
见她嗔怪得可爱,元妃点头明白,讨来三量蜜饯,说有尝自藉山槐花的味道,后经询问,子弥却又磕磕绊绊含糊其词,说是何女官那日临走时赏给她的,只是她一直舍不得吃完。
我着眼两人情感正艳羡,结月告知我宁德与沈御医珊迟而来,我出寝殿去瞧,宁德端着补品,沈御医俯首要为元妃请脉。
我罢手让宁德先行回去,听命李暄他事,让沈御医进去号诊,讨来这大补的滋品刚准备再踏寝殿内,一面孔却夺了我的视线。
言真,我见锦临殿的仆从其实没几个面熟的,可那面孔我却不会忘却,是那日挡我和李暄去路的婢女,她虽低着头站在寝殿外,可无论那日还是今日再见,我还是不由被她耳上悬着的发亮珠子吸引,再后来便记住了这张脸。
“帝极不爱后宫之人喧宾夺主,况一介婢子。”我本不想太过肃威,转念想仅命其安守本分,不要妄生他念,却也哽咽喉中。
正想再声斥责,殿外传来,徐氏仕女燕欢求见:“禀长公主,燕欢求见,只为一事,望长殿下辞了我与萧氏将军的婚事。”
徐燕欢连行三礼,我坐在元妃寝殿外的冰凉泼墨理石椅上,揉弄眉间,所问缘由。
“燕欢与萧小将军姻缘促就,仅是祖父与萧将军的意愿,并非燕欢本意,燕欢此生惟心悦洵美一人,燕欢此生不会嫁与任何。”
得知是徐父与萧氏自幼联姻所促就俩人婚约,我更愁眉:“萧蔷身数要职,你执意辞婚,此事恐怕我很难帮你。”
可我又叹,徐家娘子心悦之人可是洵美,她与萧蔷也并无实感,那若不帮她也是负了洵美之意,洵美若在世,也怕会想燕欢嫁与心悦良人,可若帮她,萧将军本就不满李氏,我也不好直接开口请辞,而徐氏祖父也早已驾鹤西去,如此看来甚是头疼。
我见徐娘子难掩悲戚不忍心中生怜,我虽未再说些什么,可也能感受到徐娘子心中希冀寄托在我,我本对所谓情爱没有感觉,可也生出同理之心,洵美走了不及半年,若此时让燕欢草草嫁与他人,燕欢心中定难舍洵美。
我连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却又被我速去打断,这样不就又绕进了谜题中,再仔细思掇“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句,心下闪有一计,那便是寻萧蔷回京日请于宫中,让其自行请命向李暄解开这难题。
“解此一题唯寄萧蔷,”于是吩咐结月,“萧蔷若赶早回宫,你便传我口谕命其进宫见我。”
徐燕欢连谢三礼,我轻拍她背,告诉她切莫再要多思,回府后好生安稳自己身体,睹物思人不甚可取。
徐燕欢身后随从的女子见状上前拉起她,口中也轻慰,让其不要多虑而搞垮了身体。
恍恍惚惚,又堪深思,我无心感情倒不是说得严峻,而是情愫脆弱直折倒也是真。
陷闪思绪忽现一女童自红墙一隅老树根下攀爬够枝,尔后转幕见女童痛哭不止,又一男童自远处走近,上前安慰,可有大碍?女童怒瞪男子,只道:“这红墙外的地方怎么依旧是红墙……”
我摇晃脑袋,拼命想看清那男童模样,心下却又抽痛,脑海仅凭浮现光晕,那声“燕欢先行告退”才将我唤回现实。
倏忽不知自己身处何时,只是深感方寸刺痛,四下无措。
徐燕欢走后,母亲派人来送青梨膏,来送的那人我其实并未看清他的模样,只是声音异常熟悉悦耳,似是一位故人,我忽然痴傻令其站住,他只是背对着我,说还要赶往他处,我更是被这迤逦嗓音蛊惑,觉得熟悉又遥远,心中了然一答案,是兄长。
我已三年未见兄长,那日月老殿前最后一求,却也阔别整整三余年,我动唇想唤他停下,却也总是没有勇气,眺望他离去方向,欲语春容先惨咽。
嚼了口青梨膏,四母亲曾告诉我说过,兄长入宫了,可他怎能做了母亲的下手,再细细思忖,那日送我去谢家的人也是当今太后的手,我冷冷悲戚,予我温存的谢家也是敌人的派下,那兄长于我,是敌还是友?
翌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