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菜干嘛,我问你人呢,见到初旭了没有?你俩说清楚了吗都这么晚了?”
“……还,没。”
“怎么了,我听你声音有点不太对劲啊,初旭不会又误会你什么了吧?你,周末,把电话给他!我来跟他说!”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点累了,你还在外面吗?能不能接我一下啊。”周末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回答,于是赶紧转了话题。
“好,我正开车呢,陆放在旁边,你发个地址,我让他拿我手机导航一下……”
“走吧,我送你。”
周末的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同时耳边的手机也被那人抽了去。周末扭头一瞧,初旭身着一身黑衣站在浓墨般的夜色里,虚幻得彷佛奈何桥上回头张望前世的一瞬。
初旭两指一松,手一横,手机便落在他在掌心向周末递来。
“周末,你在哪儿?发个定位我去接你。”听筒里突然传来陆放大声的询问。
初旭眉头一皱,指尖轻轻点亮屏幕,通话界面上便跳出了联系人名字——親爱的。这是周末给李沐親的备注,显然,有人又误会了。
初旭的眼神瞬间阴冷,如同头顶招牌上那弯浸在碗里,久煮不透的残月。半秒后,他指尖重重落下掐断了来电。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周末厚着脸皮跟在一言不发的初旭身后上了车。
“那你还等在那儿。哦,误会了,是在等陆放。”
“不是!是误会,我不是在等陆放,那个电话是我另一个朋友打来的,她开车要来接我,陆放只是凑巧在旁边……其实是我们今晚约了看完话剧后聚餐,所以刚刚在剧院才一起走的……”
“我们?我以为你至少会骗我说,你和陆放只是偶遇。毕竟我也是看完这场话剧,碰巧遇见了……你们。”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今天真的是一群朋友聚餐,就约在约在……”该死!周末只记得预定的餐馆离最近的地铁口500米却一时记不起名字了。
初旭点了下头,似乎没有耐心听这种卡带式的解释,“哦,所以那个电梯里除了抱着你的陆放,还有其他的朋友啊。”
周末觉得自己已无回天之力,于是重重垂下头闷声回道:“不,就陆放一个。我和他先走要去占座,其他朋友晚点过来。”
初旭忽然打开车窗,夜风一瞬间呼啸着涌入车内,吹灭了周末的声音,也打落了她手里正酣睡的紫罗兰。
周末连忙抬手护住花,这才想起她原本急着见初旭的目的,于是转头冲着他,用尽力盖过风声的音量问道:“这是你五年前送给我的那盆紫罗兰,你还记得吗?”
初旭看也没看便冷冷回道:“那盆花你早就扔掉了,现在随便买了一盆拿到我面前,是要跟我再续前缘的意思吗?”
“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扔掉过?”这风太大,周末怀疑她听错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
周末按下按钮关上自己这侧的车窗,一边急切地继续追问,“对不起,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紫罗兰的花盆下面刻着一行字。那排浅浅的,像是用拉链锁扣刻出来的花语,是写给我的,对吗?”
初旭没有回答,像是被他窗边的风吹走了嘴巴。
“好,那我来说。”周末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准备,准备潜入最深的海底,自己的,也是初旭的。
“关于我这个人,我爸去世之前最喜欢打趣我的,就是我总是在每年寒暑假开始的第一天就写下整个假期作业计划表。从周一到周五,从白天到晚上,我像安排正常上课时的课程表一样,连中间休息的十五分钟是用来上厕所还是看小说都写在了上面。我安排得如此详尽,详尽到我在第一天向所有人大声朗读完我计划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天,然后……然后它会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再出现一次,比如被我妈摔在正狂补假期作业的我的小书桌上,质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关灯,她要睡觉。”
“后来我爸生病了,医生给我们的治疗方案也很详尽。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我爸的眼睛那时已经看不大清了,于是让我坐在床边大声念给他听,我念了好久好久,直到声音完全嘶哑。我爸便打趣我,说我把这个治疗方案念得好像过去那些年里从来没成功实现过的假期作业计划表一样,我一下子跳起来呸了好多下,让老爸把这丧气话收回去。他倒是毫不在意,沿着床边摸到我的手轻轻拍着,安慰我说虽然我的假期作业每次都没有按时完成,但每年的假期还是会按时到来啊,所以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老爸说的确实没错,之后的假期依然如约而至,只是那些属于我的假期里,我却永远失去了他。”
“我不想再失去你,即便我好像也从来没拥有过……我害怕有些话一旦明目张胆地说出口就做不到,有些人一旦被标记成‘非你不可’就会彻底失去。我害怕看到我们的故事结局,因为从过往发生的种种看来,那结局大概率并不美好。所以我总默默在想,是不是藏着一些话,背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