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便回书院,就暂时委屈大郎住在西次间,等兄弟二人回去,大郎再搬回东次间。可能是我考虑不周,没成想大郎身子弱成这般模样,可二郎他们也不能住西次间,到时候弄坏了身子,耽误了院试可如何是好?”
知道村长最重视村里后生的仕途,云二婶便往村长的痛点踩。
不等云二婶继续卖惨,便听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村长,晚辈怎么不知,什么时候借住者能够靠博同情卖可怜而后来者居上了?”
云晏闲庭信步般进了院子,语气不急不缓。
每年接近院试之时,夫子都会跟他说上许久的话。今日亦如是,他一早便去了县里卖书画,顺道便会去夫子家里坐坐,与夫子探讨一番学业。
没成想,待他拖着这副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的场景。
“哟,我还说大郎一早不见踪影是去了哪里,看这手里的包袱,怕是去的县里吧。还说什么身子不好,依我看呐,就是不愿意见着自己的兄弟好,这哪是什么一家人啊!”
云二婶见一大早便消失不见的云晏此时现了身,不由扬高声音故意讽刺道,故意想让外面陆陆续续前来围观的村民听到。
就这点想利用舆论来给他们施压的小伎俩,云柳又怎么会让云二婶得逞。
不待云晏说些什么,云柳便说:“怎么,二婶口口声声念着一家人,却不知道自己的侄儿生的什么病?可真是可笑至极。”
云二婶讪讪想反驳些什么,云家祖母这时才慢悠悠说:“行了,都是一家人,别为了点小事就让人看了笑话。”
“有什么事自己人关起门来慢慢说。”老太太打着圆场。
“祖母,今日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那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罢。”云晏看了院门口的人群一眼,高声说道。
若是平日里念着父亲他能眼不见为净,可今日看见妹妹差点那一幕,他实在是对这群贪得无厌的人不再有半分耐心,
既然柳儿觉得时机未到,那他来创造时机便是。
“你是何意思?”云家祖母疑惑开口。
云晏并没有理云家祖母的问话,转而问道村长:“村长,是否只要祖母能够同意,家产我们只分三成,这家便可以分了?”
此话一出,院门口前来看热闹的村民一阵哗然,七嘴八舌的便讨论开来。
“这云氏族规都写着,父母在,不分家。这云岭家因为当年丽娘的事虽然搬出来住,但也没提过分家啊,怎么这云晏如此不懂事。”有村民道。
“我看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十里八乡的,哪家不知道云老二一家吃相难看,从前住在一起时,便成日不下地干活、下海打鱼,就靠云老大和丽娘养着。你若是摊上这样的弟兄,怕是巴不得马上分家才好。”有明事理的反驳道。
“谁说不是,丽娘都过世多少年了,这云老二家还不长教训,就看着云老大好欺负,整日整日占便宜,依我看,分家了也好。规矩不都是人定的,还得因人而异。”
听见村民全往一边倒的言论,云家祖母火冒三丈,指着一直低头不语,直到云晏提出分家才愣愣抬头的云老爹骂道:“好你个云岭,就是这般教育你的后代的?”
“老婆子我嫁入你们云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忘记当初我嫁进来之际,你那破衣烂衫的可怜模样?是谁一把屎一把尿,不辞辛苦、不分昼夜的劳作将你养大,你就是这般对待你的母亲?”
云家祖母不管不顾,对着云老爹便是一阵哭喊哀嚎,口口声声都在控诉云老爹对她的亏欠,绝口不提这些年从云老爹身上剥削的东西。
围观人群中有明白其中缘由的,见云家祖母这番做派,不由得撇撇嘴,一脸不屑。
云柳和云晏都没多话,静静看着自家祖母把戏唱完。
这位老太太一旦没有达到目的,便会上演这么一出,更别说今日还被人下了脸面。
照着记忆里,接下来的戏,只会唱得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