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可闻地轻声应着。他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在强大灵力的安抚下逐渐进入梦乡。思索再三,她还是悄悄绘制了一张符咒,附在他身上,如果他遇到危险,可以有所感知。
等应乔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这些天都是这样,他回来得越来越晚,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总是一副极度疲惫的样子。她耐着性子不问,他便什么也不说,反而愈发早出晚归,像在刻意躲着。
有好几次,应乔都感觉到他身上的符咒松动,但很快遇到的问题又被他自己解决。她想问他,又怕他觉得多管闲事,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他熟睡的时候给他更多的灵力来补充,让他勉强能应付第二天的消耗。
又过了几日,睡觉前,应乔温了一壶酒,拖拖拉拉地喝完。这酒算不得很烈,透着一股柔和的劲儿,慢慢将她的身体和心绪包裹起来,再一点一滴地推散开。过去的无数个日夜,她早已习惯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放松下来,让神识抽离出去,游走在世界之外,与天地万物都切断所有联系。
今夜这过程进行的并不顺利,她的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怎么都安静不下来,越是想要放松头上更是紧绷。太阳穴的地方突突地跳着,扯着心脏也有些躁急,似乎是在提醒她,她也长着一颗心。
不能入睡就不能停止思考,脑海中充满了各种人的对话和情景,吵得她几乎要崩溃。她在这世上没有亲近之人,也从不会为任何事挂心,但自从她在沈遥青身上设下了符咒,就出现了好几次这样的情况。若是符咒松动,说明他遇到了很大的难题,他的危机感也会跟着符咒出现在应乔的心绪里。
真是烦啊,她这是自找的什么大麻烦。
头痛剧烈,心乱如麻,应乔越想越觉得,干嘛要给他放符咒?就为了感谢他平时对我还不错?
我脑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愈来愈重的头痛终于让她忍无可忍,应乔猛一拍床,大喊一声:“碧萦!”几乎是同时,一把闪着蓝色剑光的剑出现在她手里,它英俊挺拔,浑身古铜,中间镶嵌着蓝玉,端庄又威严,是天道钦定的正义之剑。
应乔带着它潜心修炼多年,想不到居然要用它来斩断一个亲手设下的符咒。应乔握紧剑把,想轻轻抽出来,碧萦剑居然不肯松动。
“碧萦。”她唤道,“听话。”再次用力,剑身一阵晃动,竟是挣扎着不肯出鞘。
“你也气我。”她无奈道。
突然,一阵剧痛席卷了应乔的全身,像火山喷发一样猛然炸开,那力道和威力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撕裂开来!是符咒自己爆炸了!
她感到难以言喻的恶心和眩晕,这符咒仍不肯放过她,如烟花一般砰砰砰在她脑子里放个不停,她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的,只觉得异常的烦躁和恼火。
“沈遥青!”应乔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