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悫优哉游哉的放下木梳,将缠绕在上面的毛发团成团,“先前宫宴上的六虾面味道不错,晚膳就做六虾面吧。”
“老奴这就去安排。”
“不,今儿的六虾面等云溪灵回来就让她去做吧。”康悫脸上的笑容很淡,“这么说也当着我义女的名头,做顿饭也是应该的。”
洪忝眉头拧了拧,斟酌着开口,“可二小姐刚经历暗杀,这....”
“不是说没死没伤么,不妨碍的。”康悫语气冷淡,与方才为狼犬梳毛时的态度相比,现在的她堪称不近人情。
“夫人,她并不是皇室的人。”洪忝看她的眼神里闪过心疼,他跟着康悫身边时间很长,也亲眼目睹了当年的惨剧。轩辕皇室对康悫的伤害他比谁都清楚,所以那些个世家小姐和皇室贵胄来献殷勤的时候他都不为所动。但云溪灵姐弟俩不同,他们远从北越而来,和当年事怎么都扯不上关系。
“皇帝安排的,如果她有不满就自己去找皇帝说。”康悫语气冷淡,“住在康府就要按康府的规矩来。”
洪忝劝说的话语顿时咽了下去,他虽同情云溪灵,但遇事还是要以康悫为优先。于是,这才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静院内,丫鬟小厮手脚麻利的端着碗碟进出。云溪灵换了件窄袖干练的衣裳后就在院中忙碌。盆中的河虾一只只都极有活力,跳跃间弄得水花四溅。
“小姐,杀虾剥壳的事还是属下来吧。”蝴蝶眼疾手快的抓住企图越狱的河虾,正欲扭下虾头时,就被人制止。
“像你这样就取不出虾籽了。”
低沉如凤焦琴的声音柔柔的划过小院,云溪灵身体可见的一僵,即使没有回头她也能想象到,那双如狐般邪魅的双眸正紧紧的锁着自己。
如芒在背这个词,在这一刻她感受颇深。
云溪灵眨眨眼,努力保持着淡定,佯装忙碌的背对着来人。“蝴蝶,河虾籽少,取的时候要慢些。不然你先把虾洗好,取籽的事情我来。”
“六虾面做起来费时费力,凭你自己要做到什么时候。”
轮椅压过地面,发出细小的声响。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云溪灵想装没听见都难,她深吸口气,抱着破罐破摔的念头转身。
果不其然,对上一双强压怒意的眼眸。
今日的容澜渊身着白衫,如玉的面庞在衣裳的衬托下出尘似月华。当然,如果美人脸上没有怒气的话,她一定会更高兴。
“你来了。”云溪灵去取小碟,顺手递了出去,“帮我。”
容澜渊的余光扫过院子,夹杂恼怒的扭头,话中有话道:“你需要我帮吗?本王看公主能耐大得很,什么都能自己处理。根本用不着本王!”
云溪灵乖巧的听着他说,手中的小碟塞到他怀里。
容澜渊这会儿心里不爽,要不是顾忌着蝴蝶和墨莲他们在场,他非要好好给她张张记性!
“康夫人不是说让你自己弄么,推给我做什么,你.....”
“我错了。”
突如其来的认错,打断了容澜渊的话。他抬眼满是怀疑的看着她,“你刚刚是..跟我道歉?真心的?还是在敷衍我?”
“让你担心是我不对。”云溪灵半弯下腰将人抱住。泛着玉兰清香的娇柔身躯依偎在怀,容澜渊别扭的转了转脖颈,双手抱住女子的腰身,怕她弯腰难受,于是手下用力将人抱坐在腿上,“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了,我还气着呢。”话说的冷硬,但是内心的焦急和恼怒在抱住她的瞬间散去大半。
被冷香包裹的刹那,云溪灵耳尖泛红挣扎着要下来,“别闹,还有其他人在呢。”
容澜渊抬眸扫去,蝴蝶和墨莲早早就背过身,爱看热闹的夜七也是紧闭双眼捂住耳朵,尽职尽责的做个摆设。
容澜渊轻抚着云溪灵的后背,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云溪灵你就是想吓死我!在北越的时候如此,现在还是如此!”他说着双臂收紧几乎将人嵌入身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如果竹筏真的沉了!如果没人打偏那支箭!你想过我吗?!”
肩颈处传来的丝丝凉意扯动了云溪灵的心,她准备好的说辞在这一刻都显得是那么苍白。今日游湖她抱了试探的心不假,为防意外,也命夜九暗中跟随,自以为万无一失。可偏偏忘了意外往往无法预料,她做事的无所顾忌,轻易便能刺伤这个爱她的男人。“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云溪灵的声音沉重,容澜渊蹭了蹭她的肩窝,“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云溪灵理亏,双手捧起他的脸,柔唇轻轻落在对方额头,浅浅一吻,“是我的错。好了不气了,瞧你眉头皱的。”
女子动作温柔眼神不掩爱恋,容澜渊放松双臂,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云溪灵的肩上,“饿。”
云溪灵无奈的抱住他,声音轻柔如水,“六虾面吃不吃?吃就快松开,再耽误下去晚膳就变宵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