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真是奇怪。”
“不奇怪。”谢尘缘缓缓摇头,皱着眉,仿佛湖水被秋风吹荡起一层层细小涟漪,道:“真正奇怪的是,寒江天怎么会投降?还有步云霜他们,这太奇怪了。”
虫儿被他点出问题,仔细想了想道:“会不会是西楼沉月练了盈之经后武功大进,别人都打不过他啊?”
“不会。”谢尘缘想也不想就摇头否认,道:“论武学天赋,紫薇府众人并不比西楼沉月低,他们那一辈的人,不管是进步,还是退步,都会很有默契。”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虫儿噘着嘴,犹豫道:“会不会是木夫人骗你啊?”
“哈,这种事又不会是秘密,木夫人哪儿会用这种瞎话骗人啊?”谢尘缘失笑摇头。
虫儿不放心道:“我不管,这件事就是很奇怪嘛,那我出去打听打听。”一边说,虫儿已经忍不住心中着急,风一般冲出七层小楼而去。
谢尘缘重新捡起一支红色月季花,拿着剪刀‘咔’一声剪去多余的花枝。他知道,木夫人来找他显然已是被逼无奈。毕竟失去太微圣殿的制衡,三方顿时变成争锋相对的两方。况且又加入紫薇府,木夫人如何能抗?正好他与西楼沉月有杀父之仇,木夫人又怎会放过他这个苦力?
他并非愿意错过眼前这个大好时机,只唯独一事不解。紫薇府众人为何投降?又想起步云霜传令燕叔叔必须立即回紫薇府,他总觉得此事透着古怪,犹如置身青山迷雾之中。
难道要去找燕叔叔询问?
浪花洲内,宫灏担忧问道:“木夫人,已经这般多天了,谢尘缘并未给出回复,他……会不会……”
“不会。”木夫人缓缓摇头,声音却坚定似铁,道:“太微圣殿与紫薇府已投降,若是我倒了,谢尘缘孤身再难报仇,所以他不会放弃我。”
宫灏心中定了五分,却仍旧担忧。此时,护卫行到门口,道:“木夫人,西楼世家已至浪花洲前十里,西楼沉月点名要见你。”
宫灏将惊诧目光投向紫纱后。
“哦?来得真是快啊。”木夫人幽幽一叹,支起右臂撑着额头,问道:“紫薇府众人与寒江天可曾到?”
“不曾。”站在门口的护卫回道:“西楼沉月只带走了太微圣殿众人,但寒江天并不知所踪。”
木夫人沉默一息笑道:“是啊,他怎么可能信任呢?囚下寒江天,只用太微圣殿之人,哈。”她竟也无畏惧,道:“将十二名堂主叫来。”待护卫走后,她又叫来宫灏吩咐。见宫灏离去,她叹息一声,随之又笑道:“西楼沉月,你急了,急不可耐,原来你也担心,你也害怕,才想趁此众人皆伤的机会快刀斩乱麻啊。”
随着木夫人自语声落下,偌大屋内寂静无声,仿佛荒郊野岭。半盏茶后,木夫人轻笑道:“栖迟及蔺夫人与师兄已重伤躲避,寒江天必也与我一般,这般天赐机会,谁又会放弃呢?”
半个时辰后,木夫人乘上福船飘荡在碧海之上,尚不及靠岸,便见前方岸边已围满西楼世家众人,黑压压一片仿佛乱葬岗的乌鸦。
待到船靠岸停下,木夫人站在甲板上道:“西楼沉月,你又来我浪花洲做什么?”
前方不见西楼沉月之人,但嗓音却清晰传入耳中,道:“你还敢见人啊?”
“哦?我见不得人吗?”木夫人笑问。
“你现在的表情,与寒江天的佯装无事,真是一模一样啊。”西楼沉月嘲讽笑道:“我应该感谢盈之经,或者说感谢黄泉岛主的。”
木夫人神色仍旧无悲无喜,宛如落在寂静深山中的飘霙,道:“哦?是吗?既然如此,那一试便知。”
西楼沉月的目光穿过被盛夏阳光晒得蔫巴巴的树叶瞧向那宛如凌波仙子般立于甲板之上的木夫人,又看向将海面压得不见碧蓝的福船和无数浪花洲之人,道:“你认为如此虚张声势,就可以掩盖你的重伤之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