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回来做的时候,郑昭已经面无表情地在脑海中想象了十几种死法。
从目前的情况来说她这还不如就直接死在那个山底下,至少这样清净。
不过,郑昭心里预想的十几种死亡方法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就在当天下午,她发现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误,世界观经历了又一次崩盘和再洗礼。
站在灵堂中的灵柩前,面对一个个上门来祭奠的女客时,季今当时是有些懵的,内心各种奔腾。
毕竟自从醒过来后谁也没有告诉过她,这个不是很太平的古代是女人当政啊,圭只说她母亲死在战场上,没说因是因平叛起义军战死的啊。
换句话说,这是个女尊时代!
也就是那个瞬间,郑昭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再苟一段时间。
可是现在,郑昭又觉得自己可能苟不下去了。
现在她扶着一棵树吐了半天,把胃里面的酸水几乎吐了个干净,才好受了一些。
圭端着一个装着温水的陶碗站在一旁,见到郑昭起了身之后赶紧递给她漱口,顺便给递给她一块湿热的手巾让她擦拭嘴角。
郑昭擦拭了手,拍了几下胸脯,那种反胃的感觉依旧还在。
距离她们从州城出发已经过去十天,这十天都走的陆路,除却几天生活在沿路的驿站,大多数时间她们一行人都随便找的地方过的夜。
这也意味着郑昭起码已经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好好吃过一顿饭,她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来。
就算勉强吃了一点红枣肉、栗子肉和糯米粉调配做成的糯?,后面再一颠簸也给吐了出来。
毫不夸张地说,今天早上下马车的时候,她眼前突然一黑,要不是一旁的奴仆反应迅速扶住了她,她真的会直接倒栽葱一头砸在地上。
“圭,我们大约还有几天到?”郑昭往回走,一边从自己的袖子中翻出来一个小陶瓶掏出一颗用蜜水浸泡后的梅子塞进口中,这才感觉肠胃清醒了一些。
圭收好手巾,把陶碗中剩下的水倒在了一旁的地上才连忙跟上郑昭。
在心里算了一下,有些不太肯定说道,“脚步快些的话,再走个三四天应该就到了,婵女郎之前说过,如果女公子不管那些流民的话我们可以更快的赶回去,现在估计都已经到了嘉富乡。”
郑昭这下不说话了,这锅真得扣在她头上。
回到了帐篷,女婢阿月在帐篷里一处角落里挑灯芯,那位姓冯的商人老老实实地坐在下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阿月训斥过,现在那双眼睛不再四处提溜转了,垂着头看着面前的一碗酢浆。
听到帐篷口的动静,赶紧站了起来,她还以为自己会等很久,毕竟一些贵人讲究的很,上个如厕也还要去换一身衣服,这还是她之前走街串巷在一个小酒馆中听一些商人谈论之间听到的。
现在看,也不足为信。
冯季想要礼拜被郑昭抬手给止住了,郑昭表现的十分可亲,并不是那种倨傲之人,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我听圭说你是从上党那边来的?”
“是,在下是从上党那边乘船先到的邺县,然后又从邺县走的陆路准备去一趟兖州州城廪丘,哪想到半路山就遇见了贼寇……”
说至此,这位冯小商人又有想哭的征兆了,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泣音,“我那雇佣的三个帮工此时也不知是生是死,还有我那一车财物……”
似乎是说到伤心处,这位商人泣不成声。
郑昭也能理解,现代人丢了个一万钱都得心疼死,而这个时代的一万钱换算成现代起码也得有个几十万了。
这位叫冯季的商人此时没去投河撞树,只是在她面前小声啜泣也不算丢脸。
此时的郑昭还不知道这位商人已经在外面的官道上大哭过一场,身上的尘土和脸上的狼狈也不是因为被贼寇追赶造成的,而是为了躲避李婵等人的马蹄在地上滚了几圈造成的。
她示意阿月去找一块湿热的干净汗巾给这位商人,要不然一直这样灰头土脸的也太过丢人了,显得她这位主人家又有些不近人情。
同时让圭去询问一下李婵几个人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这位商人口中的几位帮工。
不过圭才掀开帐篷的帘子就对上了李婵几人有些兴奋的脸,她们从马上跳了下来还带着一身的血腥气。
环头刀上的血都还没擦干净,直接滴在了地上。
这一幕看的圭眼睛都瞪大了一些,火气顿时涌现上来。
她还没来及的发火训斥这几个人的失礼,就看见一直在细君身旁服侍的那位老奴正在走近,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个小瓷碗,于是连忙咽下了口中的话,给李婵几个人递了个眼色。
示意这几个人收敛一下身上的兴奋劲,把身上的刀都藏好,要不然让细君看见了女公子又要被拉去说一番。
先女君因为常年军旅生涯,身上暗伤很多上伤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