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兰托揉着胀痛的左太阳穴,穿上衣服下了楼。
行李在昨晚出事的旅店里,现在四个倒霉蛋要先去昨晚出事的旅店拿了行李才能出发。
不过在回去拿行李之前,早餐还是要吃的。
卡特兰托用餐叉戳着盘子里的半熟煎蛋,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我头痛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因为昨天的drama?
昨晚盐湖城的旅店迷药事件中倒是没人中招,但有相当一部分人没休息好。
现在那些没休息好的人们见旅店里的迷药味儿总算没了,这才纷纷续费补觉去了。
提夫林女孩艾米丽百无聊赖地坐在另一家旅店的餐厅里,面前摆了一份早餐。
虽然明知道早餐费包括在房钱里,不吃就是血亏,但她现在就是没有胃口。
最后她勉强啃了几口硬面包,就拿起武器和行李往城外奔去了。
此处暂且不提。
四个倒霉蛋还在心不在焉地对付着早餐,索罗娜好像想起了什么,戳了戳正往硬面包上涂黄油的凯拉的胳膊,问道:“你昨天怎么急得就跟被愤怒魔附体了一样?”
凯拉“呵呵”一声,说:“我怕保罗那小子会死。”
索罗娜嚼着煎蛋,含混不清地说:“受过战士训练的人不可能吊几天城墙就死吧?”
凯拉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们都不知道,莉迪亚·乌厄尔萨跟她已故的父亲一样,是个极其霸道又极其任性的变态。谁要是稍微冒犯了她,那都是不折磨死不罢休的。”
“不可能只吊几天城墙就当无事发生了。”
卡特兰托抖了一抖,感觉自己被吓清醒了:“祝你弟好运吧。”
现在,三人一半精在奔回昨晚出事的旅店拿行李的路上,黑发苍白的提夫林女孩艾米丽与她们擦肩而过,卡特兰托敏锐地注意到了她脸上的焦灼。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一瞬间后她们就走过了,卡特兰托自我安慰:也许我只是看错了?
后来的路途,再没发生什么“精彩”的事故。
回到辉耀城时,卡特兰托隐隐有些失落——又要回到那沉闷压抑的、需要时刻小心着不要露出马脚的、到处搜集信息应付交接的日子了。
硬要说有什么稍微好一点的消息的话,那就是她在完成这次护送任务后竟然莫名其妙地就被升职成了辛西娅的近身侍女。
算是完成那个杀千刀的卡尔给她出的一个难题了。
现在她自己的问题是,辛西娅对王储的位置有没有野心,如果有的话,她怎样才能悄悄地借刀杀人速战速决干掉卡尔。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总比一步都不走要好。”卡特兰托蹲在宫殿中比较隐蔽的一条走廊上自言自语。
辛西娅现在要她去祈祷室拿一本掉落在那里的历史类典籍,卡特兰托拿到典籍后在祈祷室的走廊上稍微蹲了一小会儿,为了捋清现状与计划。
她只捋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赶紧站起来继续往回跑了,因为她想给辛西娅留下好印象,还想尽在判断出通过辛西娅借刀杀人这个计划到底是否可行。
所以她依然没有捋清。
不过,在卡特兰托成为辛西娅的近身侍女后,工作内容从擦地变成了跑腿、泡茶、倒茶、熨衣服、叠衣服、收拾寝殿里的各种用具和书籍等,虽然更繁琐更消耗精力,但想获得一些用来应付卡尔的信息也更容易了。
……如果实在搜集不到什么,现在就算是编也能编得更可信一些。
现在辛西娅不在寝殿,卡特兰托跟黛西正一起整理着这里。
正当卡特兰托强迫自己别开小差专心做事的时候,黛西突然说:“你知道吗?乌厄尔萨伯爵领最近的大新闻!”
“啊咧?”卡特兰托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大新闻?”
黛西自顾自地说:“沃尔简子爵的小儿子不是在她的领地担任骑士吗?可小沃尔简又是个直肠子,没俩月就因为一个冒险者把伯爵给得罪了,还在溜回家的路上被伯爵的卫兵截住押回去了。”
卡特兰托心里一沉,面上还是假装一无所知:“这样啊?如果伯爵觉得他不称职不是应该解除他的职务把他赶出领地吗?还抓回去干啥?”
黛西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烦,同时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生怕被旁人听到:“这是乌厄尔萨家族祖传的……习惯,一定要把冒犯自己的人折磨到死才罢休。”
卡特兰托僵硬地抖了抖:“好可怕。”
“是很可怕。”黛西这样说时,声音依然压得很低。
“最新消息。”辛西娅不知何时回来了,把两个侍女吓了一大跳,“那个被小沃尔简放走的冒险者在小沃尔简再次被吊上城门时很干脆地把他劫走,现在他们两个都不知所踪了。”
黛西手上没停,嘴上还在打哈哈:“那些吟游诗人这下子又有得唱了。”
卡特兰托忍不住也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