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有所不知啊。”刘员外一脸愁容,叹息道:“这在达官显贵之间做生意,需要的是人上托人,这其中的打点都需要银子,给你们三分的利润,都是我想着你们不易,硬挤出来的。”
“刘员外心善,可此事的风险巨大,我等是拿命在海上拼搏。上乘的海货,实在难抓,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云明浩也面露为难。
“要不这样,咱们互相体谅,您需要打点,我们出人力物力运送至县里,那便五五分成如何?”
“五五分成?”刘员外失声惊叫道。
“小兄弟,五五分成,你们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刘员外的胖脸不再有方才的虚假,忽的阴沉下来。
见火烧得差不多了,云柳扯了扯云明浩的袖子。
云明浩微微扭头,便见云柳比了个四。
见此,云明浩又与刘员外扯了几句,终是“败下阵来”,一脸沮丧:“那便四六分成罢。”
可刘员外是一个精明且爱剥削人的人,闻言还是不愿意松口,以为继续恐吓便会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不料,在等他拉着脸继续说了几句后,那干瘦的小子忽然站起身:“大哥,咱们走罢,拿命去拼,也要有一个值得的主家。若是那日死在了海上,仍只有那点子银子,值是不值?”
“不是说,这凤阳县那边有个张员外,听闻他最是和善,我们去找他们罢。”云柳自以为很小声的在云明浩耳边说。
闻言,本就被云柳忽然站起吓了一跳的刘员外胖脸黑沉,凤阳县那姓张的就是他的死敌,无时无刻不在破坏他的好事。
“那,便走罢。”云明浩一脸为难,看了刘员外一眼,颇有些不舍的模样。
刘员外自以为自己势在必得,哪知这等粗人会有这般转折,恶狠狠瞪了一眼那混不吝的小子。
但他还是没阻止几人离开的步伐,总想着他们应当会回头。毕竟姓张的那边,他们并不能确定会不会与他们合伙,他就不信,这么一大块肥肉,几人会甘愿去赌。
如他所想,云明浩有些动摇,就在脚步踏出凉亭的那一刻,他差点答应下来,但被云柳及时拉住。
甚至还被拉着快走了好几步。
刘员外眼见三人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再不久便要消失在他的视线。他终于坐不住了。肥胖的身躯从石凳上弹起,大声道:“小友且慢,且慢。”
他没料到这几人如此决绝,若是姓张的知晓这几人是从他这里过去的,那到嘴的鸭子怕是真的要飞了。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追上去,花团锦簇的小园子也不能将他面上的为难衬托得消减半分。
“几位小友真是心急,我也没说我不答应,既然你们如此危险,那四六分成,便四六分成罢。我啊,也是看你们生活不易呐。”
云明浩闻言,抑制住心底的喜悦,恭敬道:“刘员外心善,那我等便就此告辞。”
几人从刘府出来,除了张施外,其余二人的心情都颇为不错。
“没想到,你这丫,小子还挺厉害。”云明浩夸赞道。
“我也没想到,大哥的口才那般好。”云柳商业互吹回去。
张施见二人其乐融融,搓了搓手,有些讪讪地开口:“听你们二位的意思,是要自己从云渺村把海货运过来吧?”
云柳闻言,挑挑眉,点了点头。
“张兄的意思是?”云明浩也看出了什么。
“这不是,我大伯说,若是你们二位能够谈成这生意,让我能帮的就帮一把。我想着若是不方便那我就不掺和了,可如今看来,你们似乎很缺人手,这便厚着脸皮开口。”
张施似乎很少开口求人,越说脸越红:“我这人水下功夫不好,但这送货的事我倒是可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你可要想好,送货这件事,辛苦又劳累。若是我们捕捞的时间过长,你可能得赶夜路。”云柳提醒道。
“不怕不怕,就算是夜路也不怕,我有一远房亲戚在县里,如若赶夜路,我也可以去他们家凑合凑合。”张施连连摆手。
“这算是我们自家的生意,若是你也参与其中,我们只能给你发月钱。不过你放心,若是生意兴隆,你的月钱我们也会适当增加。”云柳又补充。
张施连连应是。
事情谈妥,几人便准备回去,不料,忽听大街上有人道:“听说刺史大人来了,据说是为了什么克扣灾款,县令大人怕是有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