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涣散的眼神聚焦，当看见眼前这张刚毅的脸时，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林牧一把扯掉了她身后的电线，又来解她身上的皮带，一边解一边骂骂咧咧：“他们到底在对你做什么？为什么会用上VRA？”
季允慈沉默地看着他把自己解救出来，说：“大先知。”
林牧手上的动作一顿，喃喃道：“怪不得，整个基地也没有几个人能有打开VRA的权限。”
他让季允慈借力站起来，搀扶着她走入电梯，操作指令朝她的休息区移动。
“还好吗？那玩意儿太折磨人了。”
季允慈点点头，又摇摇头，抬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进的BRS？”
“十年前？那个时候BRS还不大，到处有眼红的人盯着，危机四伏的，他们就把我这个能打的人招进来了。”
她的呼吸急促了许多，朝他迈向一步：“那你是不是正好经历过Nova异能项目？”
“没人比你更了解了。”他垂眸抱胸，声音比刚才更低，“你是最成功的实验者。”
“最成功？为什么？”
“你不是经常问我，为什么你的生物学研究代号为1吗？其实，整个生物研究工程中，所有号码，仅有一个。你是现存的唯一一个被研究者。”
她倒吸一口凉气：“明明有八个异能者存活了下来。”
林牧苦笑：“这几年和Vorantis-9星人的战斗中，陆陆续续异能者都战死了，是，他们珍贵万分，可在人类存亡危机之前，他们必须第一个顶上去。”
“可是。”她犹豫了一下，嘴边的话萦绕了一圈还是吐了出来，“大先知应该也有异能吧？”
“当然，大先知的能力是——预言。但他年事已高，每用一次能力都会消耗他的生命，傅先生已经无法执行任何任务了。”
“原来如此…因为这样才没有让大先知去执行独月计划吗…”
林牧剑眉微蹙：“独月计划？这是什么？总指挥长刚才叫你去是为了这个？”
看来林牧的权限还不足以接触到这个计划，但季允慈目光游移到他胸前的金色枝叶二颗金星——中将标志，突然心中升腾起隐秘的期待。
她想赌一把，林牧对她能否好到为她去推掉这个任务，林牧的影响力能否大到改变独月计划的人员选择。
但她面上是波澜不惊地开口：“总指挥长决定，选择一名异能者回到过去，改变外星人进攻人类的每一个节点，扭转这场人类战败的结局。”
“什么？”林牧果然被挑起了情绪，“大先知的身体是肯定不能完成这个任务的，所以他们选择了——你？”
“是。”
“开什么玩笑，这个任务肯定是九死一生，当个历史的改变者？只怕你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湮灭在时空折叠中了。”
她轻轻点头，犹豫着要不要将接下来的话告诉他，思忖了片刻，良心终究战胜了阴暗的自私，她开口道：“可是，我想你也有所察觉，全人类联合起来修筑防御工程抵挡外敌的成功概率不足1%。但若是我去执行独月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将提高到10%。”
林牧语噎——她果然没有看错，从遇见的第一面，她就知道林牧是个心怀全天下的人，那么，他还会帮助她吗？
不过还好，她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很可笑的行为。
接下来二人相顾无言，沉默地走到休息区，林牧艰难地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季允慈看了眼陌生的休眠舱，合衣钻了进去。她太累了，累到只想倒下天昏地暗睡一觉，醒来了在哪里都没关系，她现在只想睡一觉。
这一觉让她感觉睡得皮都展开了，一觉醒来，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看见黑乎乎的天还心想着：“怎么醒来又是半夜。”
可是意识渐渐复苏，她又意识到，这不是半夜，这可能是终年黑暗的末世中的白天，正午，傍晚，黄昏。
床旁的铃声响起，她目光被吸引过去，看见床边的手环和耳机，下意识拿起耳机戴上。
冰冷的机械声又响起：“生物学研究工程1号季允慈，请前往总指挥长办公室。”
她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独自一人上了电梯。那个面板其实很容易操作，她输入了地点，电梯便开始运作起来。
当她再次进入熟悉的办公室时，没想到的是，里面不仅有沈岁安，还有傅见微。
见她进来，二人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看得她头皮发麻。
“指挥长，我...生物学研究工程1号季允慈请求指示。”她还是怂了胆，没事，为了求生，不丢脸。
而面前的两人又挂上了若有似无的笑意，傅见微咳嗽了两声开口：“刚才林牧来找我了，他请求，在你执行任务前先让他对你进行特训。”
林牧会倾向于让她去进行独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