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吗?
不承认而已。
尧南王见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想调侃又转了个弯:“不用非要承认什么,只要自己不愿意,这种心情就没什么用。”
清汉女冥婚的家伙还没死,她心里就一直有块疙瘩,不可能放下走别的路。
她闭眼开口:“走吧,别管他。”
“好。”
装载轿子的船只一个个驶离消失在大雾中,许文年无法再跟上,只能在最边缘的建筑向外望去,沉默良久。
贝子念也追了过来,气喘吁吁指着他控诉:“你有病吧,追她做什么?”
许文年转过来的时候贝子念感觉他的气场不一样了,比刚认识的时候要温和更多,怎么他跑了一路还被夺舍了?
于是他提高警惕往后退了一步。
许文年笑问他:“躲什么?”
“你谁?”
许文年摸摸下巴,诚恳回答:“是本人没错的。”
只是在刚才奔跑的过程中回来了很多东西,七情六欲全齐了。
他什么也没做,甚至什么也没遇到,只是一心想要挥舞灯笼给清汉女,想让她高兴。
虽然鬼差说她瞎了,但是她的话,许文年就是觉得她会知道。
明明在耳边却好像远去的嘈杂声,他能感觉到的只剩下街道上挥舞的自己和在轿子上的清汉女。
从来没有过,他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牵着走了,随即所有的情绪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而当清汉女离开,周围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变重了,从来没想过情绪会让人感觉真实,而且比以往更平静。
原本许文年以为自己七情六欲找回来后会变得优柔寡断,看来并不是这样。
贝子念打断了他继续走神:“你证明一下你是原本的许文年。”
许文年无奈叹了口气:“怎么说话的,是爸爸。”
好的,确认是本人。
神经病还是那个神经病。
贝子念放松下来:“走吧,我们也去百鬼夜行。”
旗合公主是任务目标,当然是要跟着她的。
“旗合是清汉女,以防万一你还是小心点。”
许文年不确定清汉女的想法,为了不让贝子念被自己坑,他还是躲着点的好。
贝子念早猜到了,从许文年说他们是因为清汉女使用扳指道具才来到《中元》开始,能和尧南王比较近的关系就是旗合公主。
现在只有一个人还没有确定了。
安恩。
这个疯小孩秉着同归于尽的态度结果想杀的一个也没死,这个副本这么安静多半也是因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干掉仇人。
尧南王的情绪可就稳定多了,她是没办法故技重施的。
许文年在河边召了一个船夫,坐下的时候才说:“她肯定也会去百鬼夜行,我们总能碰上的。”
贝子念睨向他:“你有把握干掉她?”
“没有。”
许文年并不会对安恩产生类似于‘小孩可怜’这样的感情,该丢丢。
安恩强是有目共睹的,她之前能给元冬打工说不准是因为安娜很信任很喜欢。
别的姐控不知道,安恩的话是很有可能的。
在系统的设定里,为了公平性,更弱小的小孩能拿到的道具基本是和控制、精神有关的,面对面许文年毫无胜算。
“如果能不和她起冲突是最好的。”
许文年撑着下巴,转头问一身黑带着兜里的船夫:“先生,问下这水是哪儿来的啊?我们前几天刚死。”
船夫缓缓转头看过来,他们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一双红色的圆球当做眼睛露在外面。
他的手骨节分明,但指甲很长,像怪物一样大而尖锐。
“忘川……”他指了指湖面,解释,“忘川之水不可碰……”
他说话很轻很慢,似乎声带受伤十分沙哑。
忘川水,一种在人间说是会洗去记忆的东西,在地府,掉入忘川中的鬼魂会被撕裂成粉末而消失,也意味——洗。
许文年点点头,幸好刚才没有随便上手去摸,不然现在就是断臂人了。
他们很快来到地府出口,这里的地面没有被淹没,船夫靠边后贝子念付钱,两人终于上岸。
空气中的雾气很大,道路两旁的彼岸花开得艳丽。
“走吧。”
许文年率先穿了过去,消失在所见道路的中央。
贝子念最后回头看了眼远处十分热闹的鬼都,然后跟上了许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