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鹅毛大雪,悄悄地将胤国皇宫装饰成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不少宫人穿上暖和的衣裳已御寒冬的到来,不多时地面上就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人走在被雪覆盖的路上发出一连串的踩雪声。
“今年的雪比往年下的都早呢,看样子要连续下好几天,德昌公主出门时貌似没有穿一件厚衣服,要不要告诉欢美人一声?算了,还是别多事了。”她现在去找上官启了,不管出什么事上官启都不会看着须尽欢死,她对上官启来说还有可用之处,想到须尽欢并不会有性命之忧,暗卫三月站在玉清宫一根柱子旁思索半晌,决定还是不告诉子衿了。
上清宫殿门口徐福来回踱步,在原地急的团团转,他三不五时看一眼跪在上清宫宫门处的须尽欢,鬼知道今早天黑不隆冬的时候,这位公主只身一人前来上清宫什么话都没说,在殿门口一跪就跪了几个时辰,糟糕的是陛下昨晚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他,就像是料到了须尽欢会来找他一样。
这还不算更糟糕的,更糟糕的是须尽欢前一天才被陛下用剑伤了身体,天不亮就拖着病体跪在外面,而且老天还特别不给面子,大雪比往年都下的早,这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这么糟践啊。
“这一天天的都不爱消停,多来几次我这铁打的心脏都受不了啊。”徐福从上官启对待须尽欢的态度能窥见几分,要是须尽欢真的在自己面前因为一些因素出事了,上官启第一个就饶不了他啊。
跪在雪地里的单薄身影摇摇欲坠,自从生病受伤开始,还算圆润的四肢消瘦了下去,脸也变的棱角分明,一眼看去只能看到那大的出奇的眼睛里泛着生人勿近的冷意,如寒冬夜晚吹过的刺骨寒风,任凭身边来往打量之人众多,再怎么狼狈她的背始终挺的板直,不曾弯下一刻。
膝盖跪在冰冷的汉白玉台阶上早就没有知觉,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已经僵硬到有些伸不直了,可她不在意身体上的种种不适,她对着那扇紧闭的宫门望眼欲穿,等着上官启下一刻就能踏出宫门,好带她去见见自己的弟弟。
须尽欢如今的状态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徐福撑着伞走进雪地,半跪在须尽欢身侧,倾斜的伞严严实实的替须尽欢挡去落下的雪花,徐福再不喜须尽欢也见不得娇嫩嫩的孩子受苦,难得善心大发想要做一回好人,于是苦口婆心的劝阻:“公主您先回去吧,陛下醒来了老奴派人再通知公主,公主还重伤未愈就别跪在雪地里了,小心年级轻轻身体落下病根啊。”
须尽欢明白徐福的好意,苍白着脸色轻轻摇摇头,要是从一开始她装作对凤仪的生死不管不顾,任凭上官启如何威胁都不会对须尽欢造成任何影响,可是须尽欢做不到,就如须尽欢所说凤仪就是她的命。
跪在雪地里真的不算什么,只要上官启愿意看在她自罚的份上能够放过凤仪的话,落下病根反而是最轻的代价,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须尽欢在外面跪了多久,上官启就批奏折批了多久,随手将一件外衣披上,站在窗口向外望去,这是两个人之间的博弈,上官启心下清楚要是自己没有忍住将须尽欢提前召唤进殿,那么以须尽欢的聪明定然会猜到真正的凤仪根本没有被他抓住,主动权就再次回到须尽欢手里。
“没关系,哪怕她的身体废了坏了我也会用好药养她一辈子,这次必须教她学会乖。”上官启无动于衷的关上窗户,进进出出的宫女一个个开始服侍上官启洗漱更衣。
一直到上官启用完早膳,徐福命人撤膳时将泡好的龙井递到上官启手里,上官启接过茶杯随口一问:“她在门外跪多久了?”
徐福反应迅速的回答道:“德昌公主不到寅时就在宫门口一直跪到现在了。”
“寅时啊,那让她进来吧。”徐福喜答道:“老奴这就去请德昌公主进来。”
从上清宫到殿内,不算远的距离须尽欢走的极为艰难,天知道现在的她忍受着双膝刺骨的疼,麻木的往前挪动有多痛苦,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让人恨不得将双腿砍断。
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掉在地,徐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须尽欢的手臂,才让她避免在众人面前出了洋相,须尽欢低声感谢后拒绝了徐福想要继续扶着她的手,徐福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踉踉跄跄的一步步往前走,原本肩膀包扎好的伤口再一次崩裂浸湿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衫,除了雪地里那殷红如腊梅般刺眼的血迹,饶是徐福在宫中练就的洞察人心的本事,也没从须尽欢平静的脸上看出分毫 。
随着徐福踏进寝殿,徐福识相的退出去将门带上,留下屋里一男一女两人,上官启自动绕过须尽欢走到后面的书案上继续自己的工作,两个人都沉默许久,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打破,须尽欢算看出来了,她要是不开口上官启可以看奏折一天,那她何时才能看到凤仪,有些等不了了,须尽欢气息不稳的问道:“凤仪在哪里?”
上官启满意的从桌上成山的奏折里抬起脸,身子向后靠去慵懒的问道:“我要你拿一件东西和我换,我得到我想要的,自然也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