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医生,你别怕,我有钱的,有钱的啊,你快醒来啊。”
苏寅正恍恍惚惚地听到商商的话,唇有些干裂,肺部是火辣辣的疼,他抬着手,摸着商商的脸,勉强地笑着说,“乖啊,别哭,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女孩却听不进去他的话,哭得更凶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砸在他身上,竟然比他发烧的额头还要滚烫。
她手足无措地开始给他物理降温,着急的给自己套上外衣后,又手忙脚乱的把衣柜里所有厚实的衣服全部往他身上套,把他裹得像个粽子。
商商一边哭着,一边背着他出门。可是瘦弱的女孩哪能背的动他呢,她最后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连脱带拽的才把他拉到了公路旁。
她把苏寅正小心翼翼的放下后,气喘吁吁的跑到马路中央拦车,那时夜已经很深了,她拦不到司机,急得崩溃的坐在地上哭。
但是哭过之后,女孩很快整理好情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他拖着,向最近的医院走去。
只记得那时的雪下得好厚,商商走在雪地上,雪都能没过她的脚踝。
商商就这样扛着他,中途有好几次都倒下了,连他也被摔在了雪地里,商商连忙把他拽起来,哭的崩溃地对他说:“寅正,对不起,我好没用啊,我怎么抗不起你,都怪我,力气太小了——”
那时候,他已经烧的意识模糊了,他只记得有个女孩背着他在雪地里走了好久,好久。
寒风把商商的脚脖子都冻得通红,可是,他的商商怎么把自己搞的汗流浃背呢?他趴在女孩的肩上,感受着她肩颈处喷洒出来的热意,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女孩耷拉着拖鞋,鼻尖被冻得红红的,她却自顾不及,仍旧哭着,把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苏寅正却莫名的从她身上看见了罕见的执着,她说:“坚持住,寅正,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无论是在破旧的出租房,还是零下几度的冬夜,商商都从未想过放开他的手。
她说,别怕,我在。
可是,怎么最后先放手的却是他呢。
——
空气中不断传来猩甜的味道,他的眼底是一片血色,好像隔了14年,他又回到了那个漫长的,绝望的,寂寞的冬天。
那个背着她一步步走向医院的女孩此刻倒在血泊里,血流了好多,弥漫的到处都是。
苏寅正望着他,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流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砸下来。他手足无措的搂着她,浑身都沾满了血,他痛苦地抱着商商,试图止住商商血流不止的伤口,可是血怎么越流越多,商商,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苏寅正吻着商商的额头,流着泪颤抖不已,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