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吃了一番苦头,姜芜的禁闭好歹结束了。
为了出门,她还不得不在颈间系了个风领遮挡楚凌弄出来的痕迹。
原本计划是一出来就去找莫阳舟的,与青阳也都说好了,但姜芜临时又退缩了。
她从不会这样的,这种心情有几分诡异,仿佛带着这一身印记去找阳舟,会让自己不舒服。想着阳舟若是看见了这些,必然会暗淡下去的眼神,也不舒服。
可他们之间,从来自己是那个主子位的,哪里需要管他的心情?
这么纠结着,临到公主府,她还是让下人停了下来。
“去公主府请公主出来吧,就说今日我请她品茶。”
等了没一会儿青阳就来了。
“我说你怎么就惯会折腾人?”
青阳显然出来得匆忙,发饰衣物都没有平日里的华贵雍容,也难怪会恼。
姜芜心虚地不说话。
“不是说好了要在府上见面吗?”青阳又问,“怎么又出来了?”
人多她也不好说,但两人早就熟悉得不行,自然是一个眼神都能懂的。
姜芜知道,她的眼神在说,莫阳舟在等自己。
她装作不知。
“总是在家里也没意思,也该出来走走。”
青阳自然是随她。
待只有两人的时候,姜芜才说了此行的目的,是让她陪着寻一处宅邸。
又嘱咐:“只当说是你想要的。”
自然是不能让楚凌知晓了。
青阳自上次听她说过了要莫阳舟后,这会儿倒是淡定了许多。
“然后就说人也是我想要的?这会儿也不怕玷污你们家阳舟的清名了?”
姜芜既然想清楚了,自然是不在意:“左右以后是要跟着我的,清名不清名,也不重要。”
只是她既然已经决定日后招莫阳舟为上门夫婿,总是得有府邸的。
回姜府是不可能的,她几乎能想到,别说招上门女婿,光是被楚凌休了,她爹就不可能让她进家门了。
其实也好,她如今手里积蓄也不少,日后养活一家还是没问题的,届时再将娘亲接过来。
“行吧。”青阳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又低头自言自语,“这日后让楚丞相知道了你们宅邸都是借我的名义买的,别说我是公主,我就是皇帝,他也得弄死我。”
“别多想,”姜芜宽慰她,“到时候他跟楚嫣恩爱都来不及,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只是此人阴险狡诈,心胸狭隘,又冷血残暴。真被他知晓了也确实不好,这院子,还是买远一些好。”
青阳似乎是被这些形容词噎了一下,认真思索一番后,又认同地点头:“确实,知夫莫若妻。”
两人去看了一些京城出售的宅院。
姜芜也是奢靡日子过惯了,虽然对外说的是青阳要买,但挑剔的都是她。什么建屋木材不好,位置不好,诸如此类的。
初夏里不算太热的天气,却因为折腾得累了,热得青阳在一边摇着团扇。
“好了好了,”姜芜也觉着对不住她,拉着她偷偷承诺,“再看最后一间好了。”
她其实也热得厉害,凑在青阳旁边蹭她扇的风,被她推到了一边:“你自己去扇。”
姜芜恬不知耻地继续蹭了上去。
青阳拿她没法,只得随着她了。
姜芜与青阳是很多年的密友了,时间久到她甚至记不清两个人是怎么相熟起来的。
青阳是先皇的姐姐,当今太皇太后的女儿,听起来很尊贵,当然,也确实是尊贵的,只是她的弟弟离开得早,而当今皇帝的生母,是楚凌的妹妹。
皇帝尚且年幼,朝政都是楚家一手把持着。
皇室并无实权,青阳也就没先前快活了。
不过她也是个没野心的,照常过着自己的荒唐日子,碍于太皇太后的面上,也无人与她较真。
她对姜芜很好。
一个人如果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对你好,那尚可能是有所图谋,但十几年如一日地好,无论是风光无限的长公主时,还是现在,都是如此。她便真是有什么图谋,姜芜大概会比她更急着要替她完成。
事实上青阳从未图谋什么。
最后一间倒是比之前几个好上不少,但也不知是挑花了眼还是确实累了,姜芜提不起来兴致。
直到她来到一间厢房时,推开窗,翠绿的竹叶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底。姜芜还尚且没有感受到吹来的风,心就已经在那片绿色中安静下来。
微风将竹林吹得沙沙作响,她呆站在那里,蓦然心底就浮出一丝喜悦,手抓紧了窗棂。
“哪有人在院里种这么多竹子的?”
青阳在一边,看着外面的竹林问道,她双手交叉地揣在衣袖里,不甚端庄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