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原以为孙莲碧的到来会对自己的行动和日常造成一定影响,然而过了两三天之后,她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孙莲碧平日里的存在感并不高,一般就只会跟在沈芸身后,偶尔会指点安氏做女红,偶尔会指点沈蕴辰做事,偶尔还会教导沈蕴竹读书认字。
与其说孙莲碧是来监视沈芸的一举一动,不如说她就是来沈家当一个教导先生。而出生侯府的她,在见识和认知上都比安氏更高更好,尤其是教导沈蕴竹这件事上,抵得上一名正经的教习先生。
因着家里的活计不算多,沈家的人其实都会有很多空闲时间,在不用外出交际的守孝日子里,安氏大多时候是做女红来填补空闲的时间。
而沈蕴辰原来还担负着教导沈蕴竹读书习字,但是当孙莲碧进入沈家之后,他就用一本接一本的医术填补空闲时间。
沈蕴竹虽然只有五六岁,但是却十分聪慧,他虽然也会玩闹,但是自控能力十分强大,除了被孙莲碧教导习字念书之外,大多时候是跟在家里几位年纪大的人身后。
比如喜欢跟在沈蕴辰身后听对方讲解医术,跟在安氏身后听对方哼唱小曲,以及跟在沈芸身后一起逗弄小婴儿莹莹。
沈芸就不一般了,表面上她是家里出了小婴儿莹莹之外最闲的人,实际上却是绝不缺席沈蕴竹习字念书的教学课程,并且在沈蕴辰给小豆丁沈蕴竹讲解医书的时候,也会一次不落听全。
也许就只有安氏的女红,是沈芸不感兴趣的,当然,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却学习女红了。
而等到晚上,其他人可以休息的时候,沈芸往往还需要挑灯夜战,除了温习白天获得的知识之外,孙莲碧进入沈家的真正目的也显露出来。
就像孙莲碧自己说的那样,她进入沈家更多是为了让沈芸能够适应侯府,除了基本常识之外,还会给沈芸讲解高门的基本规矩。
同时,孙莲碧会对沈芸白天的所作所为进行总结和教导。所谓礼仪,很多时候就体现在生活中的细节中,在那些细节做到位之后,就会让人看起来很有礼,而孙莲碧的目的就是教会沈芸基本礼仪。
侯府会让孙莲碧来教导沈芸,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沈芸是作为持朝廷文书的良妾,在进入侯府之后,会面临一定的社交场合,与其他府邸的良妾交际是她的本职工作之一。
可别以为高门的妾室就只有传宗接代一个职能,在本朝的妾室,也会承担一定的责任,尤其是有正经身份的良妾和贵妾,很多时候都需要为主母分担。
沈芸对此十分奇怪,因为在她看来妾就只是一个生育工具,其本身的职能除了传宗接代之外,就是讨得男主人欢心。
对此,孙莲碧解释道,在一开始的时候妾室却是只有这样的作用,但是当这群拥有文书的妾多起来之后,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也与日俱增,因着本身就拥有对接外界的权利,能力自然也会得到锻炼。
等到发展至如今,良妾和贵妾早就不是一个“妾”字能够概况,有长远眼光的家族主母们渐渐将这些存在当做副手,因为有子女们的血缘关系作为纽带,在某些时候比族人更能信任。
当然,相互之间斗生斗死的情况也不可避免,总有一些人有更大的野心,但是历史长河冲刷下来,明显证实合作才有最大的效益,这种模式也就渐渐流传下来,而良妾和贵妾的身份也才真正稳固。
也是在孙莲碧将之核减事情说出来之后,沈芸才知道原来良妾和贵妾和她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想必在当世人看来,如果成为高门的良妾或者贵妾,一点也不丢人,甚至在门第稍低的家族来看,其地位完全不亚于当家主母吧?
这样的话,那安氏等人为什么会这么不喜欢她去侯府当良妾?沈芸回想到安氏和沈蕴辰的反应,心中有些狐疑,她既然有纳妾文书,显然也算正经主子,但是安氏和沈蕴辰的反应却好像是她要去做牛做马一般,并不乐意。
后来,沈芸找了个机会背着孙莲碧,找安氏询问了一回,结果……
安氏皱着眉头,狐疑的看向沈芸:“小芸,你不是发誓绝不做妾吗?”
沈芸一愣,这特么还有这么一回事呢?
哎去!不会是要穿帮了吧,这安氏该不会怀疑她不是本人……不不不,沈芸你别自己吓自己,安氏最多怀疑她失忆,换人什么的不可能想得到!
然而安氏见沈芸沉默,却没有继续询问,只是回答道:“孙姑姑说的自然是真的,但是这种情况虽然确有其事,也很出名,但是实际上并不算常见。”
沈芸愣了愣,当即回神看向安氏,安氏微微转头看向院子里的沈蕴竹,孙莲碧此时正坐在一旁,轻声细语地指点沈蕴竹读书,另一旁,沈蕴辰还在忙活着一些家务。
“我们知道的消息里虽然也有这些妻妾和睦的故事,但是你爹告诉我们的信息里,更多的却是妻妾相残,家宅不宁的例子。”安氏轻声说道,“真正能获得主母青睐的妾室,少之又少,基本被当成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