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谢告辞,一路向东。
坐落在翡翠琼木上的玉鼠洞宫,距离妖坊坊间并不算远,但却被溪水林木隔断开来,仿佛被隔出另一片天地似得,孤芳自赏地独立山间。
九姬刚从林中绕出,就听见了安三娘的乞求之声。
“... ...宫司能不能救救我儿子?只要能救出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玉鼠洞宫的院门外,七八只鼠卫持刀把手着大门,将苦苦哀求的安三娘抵在门外不得入内。
只有一阵轻蔑的笑声却自上而下的顺风飘来。
九姬循声抬头看去,看到了悬于琼木上的宫殿栏杆前,立着一个身量不高的精瘦中年男子。
他穿着如凡人一样的朱红锦袍,束腰以金线刺绣,腰间悬着两块莹亮的翡翠玉牌,居高临下地低头笑看着匍匐在门外的安三娘。
“让你做什么都行?那你能做什么?”
安三娘闻言顿了一瞬,但她还是攥紧了手,把自己能做的说了出来。
“洞宫里的那片清风藤,我不要了,我可以亲手把它们铲了,给玉鼠洞宫腾地。宫司觉得行吗?”
她把手攥得发白,话说到末尾嗓音哽咽起来。
那是她的生药铺唯一赖以为生的灵药了,还是丈夫生前亲手植下的药草。
谁料,站在高高的雕梁画栋里的男人,却笑出了声来。
“就这样?你不会真以为本宫司,会在意一片快枯死的草地吧?”
这轻蔑的话语传来,安三娘陡然一愣。
“你、你怎么知道清风藤快枯死了?”
她问出口,忽地站起了身来,直楞楞地看向宫司蜀禄。
“是你、是你给清风藤下了毒!难怪清风藤这几年一岁不如一岁,产出越来越少!是你......是你!”
蜀禄勾着嘴角笑了笑,既不肯定,也未否定,反而向安三娘问了过来。
“所以你安三娘除了那片烂地,还有什么能做的?”
他说着,狭小的眼眸里挤出鄙夷的神色,目光自安三娘身上上下打量。
“拿到敢舍命奉上你的妖丹?还是说,要用你这年老色衰的身子做抵?”
话音落地,门口的鼠卫全都哄笑了起来。
“老妇好不知羞!”
疾风的哄笑与下流的言语自那些门前鼠卫口中,如臭粪般喷了出来。
安三娘的脸色骤然煞白。
她浑身的凛冽之气乍然出现。
下一息,她忽的纵身暴起,现出了本体。
她本体瞬间膨胀数十倍开来。
巨型褐色山狸低吼着从空地之上跃了起来。
她低吼着直冲门前那七八只鼠卫而去,前爪一扑,一把摁倒了其中两只。
狸猫对于鼠类的天然压制,令这些鼠卫半身僵硬地动弹不得,吱吱地只能发出尖细的叫声来。
其他鼠卫都吓坏了,一边后退,一边紧握着手中的刀向她刺去。
而安三娘对于这些低微鼠卫根本不放在眼里,她腾的向前一跃,越过鼠卫,直奔玉鼠洞宫大门
然而就在她纵身扑到门边之时,一道暗红光亮倏然从天而降,直击安三娘本体之上。
宫司蜀禄凝力于掌,暗红色的光亮自他掌心猛然射出,直接将安三娘击出十丈远,重重创在了地上。
膨胀的身体极速缩回,山狸一口血喷了出来,回了人身。
状况在陡然变化后又转了会来。
方才被安三娘镇住的鼠卫们都回了神,他们立刻尖声朝着宫司呼喊。
“大人,方才这贱狸要置我等鼠辈于死地!若不是大人出手,我等已经被这狸猫咬死吞去妖丹!”
“时至如今,卑贱的狸族还敢欺凌我鼠族。大人要给他们教训,让他们记住,如今妖界早已是鼠族的天下!”
“就算不置死,也要狠狠折磨这贱妇,免得这些卑贱狸妖,还敢以下犯上!”
众鼠卫呼喊不住,而高高的雕梁画栏前,精瘦的中年男子眯起了眼睛。
从前鼠怕猫,在他们面前伏低做小,如今天下可不是从前那般了,一个小小狸妖竟还敢如此猖狂。
他双眼紧密,忽地伸开手掌,只见暗红光亮自他掌心亮成一团光球,倏然向半空飞去。
那光球飞到半空定住,光亮包裹之中,好似有什么东奔西突地不断躁动。
下一息,那躁动光球忽的一散,凝聚的光亮散成漫天的血红珠子向下落来。
受伤倒地的安三娘抬头向上看去。
她只见那些落下的哪里是什么血珠?
那分明是千百只没有皮毛的血老鼠,如雨一样地,吱吱叫着,张着白牙血口从半空往安三娘头皮脸上、领口脖颈纷纷掉来!
这是鼠啮之法!
中术者如被千百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