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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求(1 / 3)

三日后,凤凰还巢,大行皇帝入陵寝之日。

隽秀青年立于孟嫒身前,将对大行皇帝的悼词一一说罢。不知何处飞来寒鸟,幽蓝颜色的羽翼挨着青年的下颚,扇动翅膀,青年的下巴被勾的有些痒意。

他一个眼神过去,寒鸟羽翼俱振,哗啦一下从他身上飞离楚宫。

孟嫒见状,一时毛骨悚然,再不将目光放在灵台官身上。

由灵台官精挑细选的十六名宫侍抬起大行皇帝的棺柩,孟嫒坐于轿撵之中,由灵台官鞍马在前引路。

孟嫒静心看着众人为大行皇帝送葬忙前忙后,天地连同雪色素白一片,唯一的光彩大抵就是灵台官额前坠着的一枚姚红玉石。

灵台官赵清衍,据说曾是位世外高人,德帝某年自请入宫,德帝大喜封赏灵台官。

所谓灵台官,便是司职卜卦天算,上至大行皇帝入葬,下至鸡毛蒜皮小事,总之在赵清衍眼中,只要事关国运,便是他之职责。

他们都说赵清衍妙法连章,是神算子下凡,可孟嫒却只觉得他是个神棍,是个专会作弄旁人的骗子。

那年她与容臣定情,赵清衍不请自来,他与太子楚涣说:“与孟氏结亲,天下可得。”

又转向孟氏,与孟氏家主说了同样一番话。

孟嫒那时与容臣情谊正好,早晚有一日会结成两姓之好,何须赵清衍来指指点点?

后来,事变。

赵清衍又与孟嫒说:“如今局势,已不容你与容臣相守。纵你苦苦挣扎,也是无用,我今朝为你指一条明路。”

他翻手指向大楚皇宫,赵清衍说:“成为他之帝后,是你如今唯一破局之法。”

赵清衍说,能保全楚涣。

孟嫒信了。

可是后来楚涣谋反,她夜月凄风下去求他救楚涣一命,赵清衍垂手抚过她的鬓发,道:“时局如此,我亦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孟嫒冷冷刮了赵清衍一眼。

时过境迁,如今孟嫒再度回想这些,似乎已毫无意义。楚涣不在了,楚阑也已经入葬,天下间唯剩下她一个人留在楚宫,在前朝与那群世家抗衡。

她看着赵清衍做一系列的封陵仪式,孟嫒心中忽然升起许多悲凉。

赵清衍顺势递来一块薄帕,孟嫒瞥了他一眼,坐回轿撵与他擦身而过。

要问孟嫒此心还有何求?不过是想保住楚涣旧年一心想要得到的江山而已,而此江山之中,楚淮,正是那一枚重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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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家主与孟嫒通信,他不日将会呈递立储折子,到时候只需要孟嫒召集重臣,便可以将楚淮立储一事推行下去。

虽然孟嫒不说,但是她心里知道孟氏家主将楚淮只当做一个傀儡,不仅如此,孟氏家主甚至希望孟嫒也将楚淮当做一个傀儡皇帝。

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恐怕不止权势而已。孟嫒不好直言相说,只能保证她能最大程度地护下楚淮,哪怕楚淮并不完全符合她的心意。

立储一事,已是板上钉钉,早在孟嫒广游南华别宫的那一日,就几乎是昭告天下了。此时与众臣说明,孟嫒亦没有遭到明显的阻挠。

唯有几个老臣,深觉孟嫒行事草率,轻易与孟氏一族合谋,只为了捧出一个能听他们话的皇帝。

孟嫒是上了大楚皇室玉碟之人,就伦理关系而言,她先是皇室之人,而后再是孟氏族人。因此朝中有些老臣隐隐担心将来孟嫒会被孟氏一族架空权势,届时整个朝堂就当真是只有孟氏族亲在说话了。

不过他们的抗议实在微薄,即便孟嫒知晓,也不能就此将主意收回。

远在京城之外,各地藩王多少人都红着眼瞧着这帝位,因此立储一事,定不可一波三折,生起风波。

因这年关将至,索性便将新帝登基与新岁初始一同庆贺。不过在此之前,孟嫒想提前摸清楚淮怀究竟有多少才凭。

孟嫒不求楚淮事事精通,样样博学,只愿他能在能够懂些文化道理,能够批改奏章,这也就足够了。

青云台,孟嫒召楚淮来此。

蓬莱殿青云台是孟嫒一惯读书习帖练书法的地方,孟嫒带楚淮来此,就是想考究楚淮在南华别宫中学了多少经书典籍。

这是楚淮在孟嫒面前无意展现出本来性情后,孟嫒第一次主动请他入蓬莱殿。

他紧跟着宫婢前来,见到青云台内照章华彩,却不过分追求华丽,清贵极了。

说句实言,楚阑活着的时候就没来过青云台几次,如今成了楚淮,这也是头一遭。

楚阑心中甚是紧张,只因孟嫒自那日过后,什么话什么事都没有告诉他也都没有让他去做。

孟嫒若是气他恼他在她面前作假也就罢了,可偏偏她连个生气的模样都没有。

因此楚阑心中,很是忧虑。

他是怕孟嫒,仔细回味那一日他的言行举止,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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