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跟着姜半夏进了这闲人茶坊,这茶坊很大,分为上下两层楼。
一楼为方形,中间搭着环形圆台,时常会有卖唱的歌女、说书先生在圆台中央为茶客们表演。
而茶坊的二楼则是回字形,一条回字走廊,房间分布在两侧。
一侧房间窗外是街景,另一侧则可以看见正中央的圆台。
茶坊的内饰也极为考究,一楼大厅的桌椅是水曲柳木,配套白瓷茶具,而二楼雅间的桌椅则是黄梨花木,配套白玉茶具。
原本倚靠着柜台打盹的华服中年男人,在看见姜半夏的那一刻,立即清醒,立刻上前行礼:“原是姜小姐您来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顾掌柜见外了。”姜半夏冲中年男人微微颔首。
“小二的,还不快将贵客带往天字间。”中年男人朝着还在收拾餐盘的店小二使了一个眼色。
小二立即放下手上的活,将白布往肩上一搭,随即凑在姜半夏跟前,做出请的手势,一声吆喝,清爽透亮,“贵客还请随小的上二楼雅间。”
店小二领着他们来到二楼雅间。小二用搭在身上的抹布仔仔细细擦拭着桌椅上的灰尘:“贵客想要吃什么?喝什么?”
“小哥,麻烦一壶春露云华,两碟鸳鸯糕,两碟桃花酥,两盅檀香莲子羹。”姜半夏没有回答小二,倒是一旁的翠竹一面开口吩咐小二,一面从怀中掏出绣帕将小二用抹布擦拭过的地方,再次仔仔细细又擦了一遍,随即扶着姜半夏坐下。
“道长,请。”姜半夏伸手示意道士。
青年道士倒也不跟姜半夏客气,随手将算命幡倚在黄花梨木制成的方桌旁,自来熟模样的在姜半夏对面坐下,“刚才多谢道友,不知道友想问何事?小道虽道行尚浅,但最基本的测字算姻缘,求神保平安,倒也还是手到拈来。”
姜半夏并没有着急直接开口,反倒是吩咐身旁伺候的翠竹,“翠竹,你先下去催促厨房备好茶水点心,我有事想请教道长。
“是。”翠竹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眼见翠竹将雅间的屋门关上,姜半夏才不缓不慢的开口,“多谢倒不必了,道长您的腿脚功夫可远在那女巡卫之上,女巡卫的武功不过黄阶一品,而您的武功在地阶二品,凭借您的武功,自是有能力从巡卫营脱身,何来多谢二字。”
显然道士并未料到姜半夏会出此言,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官家小姐,竟一眼就能看出他隐藏的武功实力,“不想道友看上去不过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但凭借一眼,竟能看穿小道内力的虚实。”
“小女与道长同入这茶坊,上楼时道长步履轻盈,气息稳健有力,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姜半夏为道士解了惑,“巡卫那一枪,若换作是寻常人早已被吓得瘫软在地,可道长你依旧面不改色,稳若泰山。想必道长要么您提前知晓巡卫并不会伤及你性命,要么您的武功远在他们所有人之上,若涉及性命,您也能后发制人。”
既然已经看穿他的实力,这官家小姐不仅不在巡卫营面前点破,反倒替他解围,道士狐疑的看着姜半夏,“为何方才道友不在巡卫营那帮人面前直接点破,倒是替小道瞒了下来。”
姜半夏勾了勾唇角露出几分笑意,“自是有要事求于道长。”
“道友可是想测字?”还没等道士把话说完。雅间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道士。
“小姐,茶来了。”
“进来吧”姜半夏随口说道。
翠竹带着小二进了雅间,将茶水与点心布置于桌,“小姐,掌柜的说这春露云华是今日刚到的,您尝尝?”
一阵茶香扑鼻,姜半夏轻晃茶杯,撩开轻纱,低头浅啜了一小口,道:“茶汤清亮,味道醇和,不错,翠竹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翠竹躬身退下,拉上了房门。
而一旁的道士连忙将白瓷盘的点心塞入口中,等茶汤的热气退去,又囫囵吞枣式的饮下茶水。
“小女既不测字,也不求卦。只想拜托道长,替小女收集这各地的江湖秘闻。每月十三日于这闲人茶坊的天字间,为小女陈述一二。作为酬劳,每月有五两白银。”姜半夏从荷包内取出几粒金瓜子,“这是定金。”
“每月支付五两白银,只为江湖秘闻?”道士诧然,紧盯着桌子上的金瓜子却迟迟未动。
“小女自幼便憧憬江湖儿女,执剑天涯,爱憎分明,快意恩仇。”姜半夏左手托着下巴,看向道士。
“既是憧憬江湖,道友大可以用这笔银子,”道士用手指指了指桌上的金瓜子,满脸堆笑,“寻一门派,拜入山门,待学成之后方就可名扬天下。”立起了右手的大拇指
“可惜小女身体羸弱多病,不宜习武,想必也不会有门派愿意收留一个病秧子做门徒。”说罢姜半夏微微抬起手,轻声咳嗽,身子娇娇柔柔的半倚着椅子,眸中有泪。
“道友还可以窝在这闲人茶坊,听听说书先生讲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