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烟是被闹钟吵醒的,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身体横在床中间,起来时腰背酸痛。
照片躺在左手边,好像刚刚才从一场漫长的睡梦中抽出。
她下床到客厅倒了杯温水喝下肚,放在卧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陈烟放下水杯,进房间接起电话。
刚接通,陈母在电话里边叮嘱:“烟烟,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啊。”
陈烟到卧室的衣柜找衣服:“我知道,妈你放心吧。”
说了两三句,挂断电话。
下午两点,陈烟开车回到了A城,老远就看见陈母跟陈父站在小区楼下。
她把车停好,提着给父母买的补品下车。
“回家还提这么多东西,不嫌累。”坐在轮椅上的陈父摆出一副严肃模样,只是嘴角的笑意出卖了他。
陈烟笑着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我开着车,累什么呀。”
一家人上了楼,晚上陈母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饭吃到一半,陈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询问:“烟烟,你还没谈恋爱啊?”
“没。”
“那有想过什么时候谈吗?”
“没。”
陈父跟陈母同时看向她,陈烟面不改色地埋头吃着碗里的饭,毫不在意二老的目光。
在家休息了一周左右,终于,这天陈母把陈烟拉到沙发上坐下。
“烟烟,你都工作四年多了,也老大不小,该为自己的人生大事做打算了。”
陈烟知道她什么意思,但她不擅长反驳,只点头不作声,左耳进右耳出。
陈母看得出她在应付了事,最后不得不搬出陈父。
“以前我们是想着你年轻,不着急,日子还长着。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还年轻,可是我和你爸已经不年轻了。特别是你爸爸,在家天天念着你,盼着你。希望能够有个人照顾你。”
陈烟抬头看向一旁的陈父,他坐在轮椅上,浑浊的双眼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
看见陈烟明显有了几分触动,陈母态度也硬了几分:“这几天,我一直叫你孙姨留意着合适的男孩子,有个人长相条件各方面都不错。明天你去跟他见一面。”
在父母注视的目光下,陈烟实在推脱不了,硬着头皮应下了。
第二天相亲,结果不尽人意。
潦草吃了顿饭,双方便分别了。
才刚走过一条街,一道雷鸣从天际倏然响起,狂风骤雨瞬间席卷整个城市。
陈烟的车前几天拿去保养了,她拿出包里的雨伞,撑着伞往前走。
正要去前面的咖啡店避雨,有个人低着头迎面跑来,大雨冲刷视线,双方都没注意,陈烟猝不及防的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踩着高跟鞋的脚崴了,跌坐在地上,伞落在一旁,被匆匆跑过的人踩了一脚。
‘肇事者’急于逃过这场暴雨,早就不见踪影了。
陈烟按着脚踝,疼得眉心紧皱。
正无助时,一辆黑色轿车在路边缓缓停下,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撑着伞进入她的视线。
在雨帘中,陈烟依稀看清那个人的样貌,噔时怔住了。
男人叫她去车上,说送她回去。
陈烟面部僵硬,像失聪了一样,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见她苍白的脸,男人以为自己让她误会是坏人,便柔声解释:“是我妻子叫我下来的,这是我的身份证件。”
他说着,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身份证。
陈烟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车,还没从愕然中回过神,坐在副驾驶的女人连忙给她递来一条粉色毛巾。
她声音温柔动听:“把头发擦一下吧,小心感冒。”
陈烟机械的接过,跟她说了声谢谢。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因为陈烟的嗓子好像被堵了一样,有些粗哑。
没过多久,陈烟被送到小区楼下。见人下了车,驾驶位上的男人打着方向盘转弯向前驶去。
红色尾灯由一个圈化为一个点,车子彻底消失在雨幕中。
陈烟收回视线,转身上了楼。
远去的黑色轿车上,女人扭头问:“你不觉得刚刚那个美女很眼熟吗?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林嘉翊目视前方,语气不咸不淡:“是吗?雨太大了没看清。”
女人娇俏的“嘁”了一声:“你能看清什么呀。”
林嘉翊眉梢微挑,往她身上瞟一眼:“我能看清你把我刚给你买的毛巾转手给了别人。”
女人嘟了嘟嘴,娇嗔道:“我们证都领了,你连这醋都吃啊。”
林嘉翊不置可否,勾了勾唇:“第一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