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望向她。
他察觉出她的犹豫，颇为不满地扬起了眉，佯作大度地笑了笑。许欢还是害怕和他对视，垂下头时，恰好瞧见对方的姆指和食指捏着那部黑色手机，漫不经心地翻转几圈。
虽然但是，有点帅。
许欢悄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打算下次自己试试。
“来玩吧。”景鹤仰起头，“用我小号。”
许欢听见自己的声音，“嗯”。
他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坐到许欢旁边。
沙发上那群人之间构成的微妙平衡宛如芭比之梦想豪宅一般轰然倒塌，场面再次陷入了手脚交错的混乱。
众人骂骂咧咧地把自己塞回原位，许欢趁机登上了景鹤的小号。满级小号看着确实唬人，她不免担心自己会不会把这号玩废。
想想就丢人。
她轻微地叹息了一声。挺没用的。
简单的玩法介绍后，第一局游戏开始。许欢神经紧绷着，一刻也不敢松懈，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景鹤的下一步指示。
景鹤笑着用足尖碰了碰她：“别太紧张，游戏而已。”一般情况来说，只要她端好枪别乱狙自己人，有他和江连在，她满地图瞎跑也能赢——至于这号，他乐意给她随意折腾。
许欢还是有些局促，闷闷地回答：“知道啦。”
对面蒋舟往她的方向来了一枪，偏了几分，没狙中。
许欢匆忙找掩体躲下。
景鹤压住心跳，突然燃起了一股强烈的胜负欲。
这几个月他确实很忙，别说江连他们，就算是他亲爹亲妈也没能让他分出多少时间去想念。在六中他是被捧在群星之巅的偏科战神，用脚写英语能杀进年级前三十的王，以及六中之光、被强制归类为“少年意气”的小鹤校草。
可如果将他送进一个皆是强者的地方，那点曾经的优越便会消失得半丝不存——当然，脸好除外。
有时他会悲伤且绝望地想一个问题。
——你说，我们会被时代的风浪所淹没吗？
压力大的人总会有点消极的想法。
或许曾有那么一两次，他捏着许欢那两本参考书，神经质地一遍又一遍地幻想自己被海浪击沉淹没的场景。
他不知道自己是会无畏地赴死，还是无谓地挣扎。
他只想扇动翅膀，去拥抱那个曾经深陷绝境的许欢。
他来得太晚了，所以她受了那么深切的痛楚。
而在他这般狼狈的时候，她却来了，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出现。
伸手，微笑。
一遍又一遍地，在无形之中拯救他。
. . .
他想赢给她看。
景鹤操控着自己的游戏人物从掩体后走出。他取网名一向相当随便，大号叫H,
小号叫J，小小号叫JH，后面都跟着系统匹配的数字，可谓人狠话不多的一位选手。
蒋舟见一枪没中，对方又进了盲区，果断放弃了原先的位置，拔腿就跑。
他的移动速度太快，不可能一直拿准星锁住，景鹤判断了一下大致的方位，果断地开了枪。
呯，呯。
两声枪响，系统弹出提示。
【H1111用Kar98k爆头击倒了dbqwynpyl】
一击命中。
他连消.音.器都没拿，许欢把那两声枪响听得一清二楚。
她对着那行系统提示愣神：“dbqwynpyl是什么？”
景鹤只带了一只耳机，刚好够在游戏的背景音里听见她讲话，简单地回答：“''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的缩写。”
许欢没料到是这种含义，狠狠呛了几下。
“没事吧？”景鹤问，“你等会去试一下干掉郑婉婉，看她的是不是''dbqwyynpyl（对不起我也有男朋友了）''。”他伸出手，拍拍她的后背，“不过
啊，许欢同学，比起这个，你难道不应该关注一下我一枪干倒蒋舟的事迹？”
“啊？”
夸他……会不会太刻意了。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喜欢他。
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行。
景鹤等了半天没有回答，以为是她不好意思，没多说什么。
“不夸算了。”
“那你还……蛮会玩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毫无默契，可心跳越来越快。
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景鹤一路穷追猛打补掉蒋舟，场上气氛顿时轻松不少，江连那边已经提前开始庆祝胜利：“稳了稳了，许欢小锦鲤啊，舟舟一下就挂了……”
景鹤队内开麦：“别飘。”
嘴上不说，尾音里还是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