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无暇顾及呢。这是她在他解释之前为他找的最后的借口,尽管这样拙劣。
她苍白的脸上可没有平常那样关心的神色,他没有戳破,微微一笑,温声回答道:“没什么大案子,我在大理寺也呆了许多年,还算游刃有余。”
原清浅终于放弃了表情管理,生气地质问道:“那兄长如今是将郡主置身于水火之中不管不顾了?没想到兄长竟是这般始乱终弃之人。”
原枫愣了一下,很快就笑出来了,笑得几乎语不成句,原清浅责备的看着他,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的笑声在耳边回荡了几圈才止住,说话时尾音含着揶揄,“如今浅浅倒是更偏向郡主,但此事,郡主同我说不必管了。”
原清浅不认同,即便薛宁汐这样说,原枫也不该真的不管。
她的面色没有缓和,原枫依旧不紧不慢的道:“我只是在想,若我现在便向郡主求亲,会不会没有诚意。”
原清浅几乎瞬间便消化了这句话,双颊染上几分激动的红晕,“真的吗?阿兄,丞相大人和郡主同意了吗?”
原枫只是浅笑,默认了。
原清浅站起身来,在厅前里来回踱步,细说着他们日后成婚要让长嫂管家,原府可算有个女主人了,“如此流言便不攻自破了,长乐郡主若是知道了定然高兴。”
原枫却为这这句话皱起了眉,没有谁规定了女娘只能待字闺中,被哪位公子选中便为之喜悦,他认真道:“浅浅,女娘们不该为男子上门提亲而高兴,长乐郡主更不会,该感到荣幸的人是我才对。”
是他得此殊荣,能够与她携手一生。
薛宁汐自是知道的,一切都是两家商量后才定下的,诚如原枫所言,薛宁汐并不觉得这是一件怎样欢喜的事情,这并不是她所希冀的。
她没有质疑他们之间的情谊,只是这样快的顺水推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下聘定亲的礼数繁琐,好在她早已习惯应对这样的场合,并且能做得滴水不漏,可与疲倦不同,她的眼神中只有客套,没有发自内心的喜悦,好像这是一件别人的事情。
原枫站在她面前,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他自然的持起她的手,轻轻的揉捏了几下,柔声低语:“累了?”
薛宁汐摇头,抿着唇,也不说话,双眸低垂着落在某一处,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她的反应顿时让他慌了,即便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努力的维持平静,可还是叫人听出了声音中的颤抖,“阿宁,我们的定亲的确仓促,但我并非想逼你,你若是不愿意——”
“我愿意,”薛宁汐抬起了头,看向他时她的眼睛含着柔和的笑意,“原枫,你想同我成亲吗?”
顷刻间,原枫就明白了她的不安,他的确也没有想过会这样草率,他们之间还需要更多的承诺,更多的相处来证明他们的确能白头偕老,而不是像穆辰兮那样若干年后对她说一句抱歉便在这段感情中抽身而退。
他们没怎么拥抱过,仅有的几次原枫也是很有礼节的轻拥,可这回他却抱得很紧,像将所有感情都加注在这个拥抱里,用尽全力去爱她。“宁汐,我想爱是突然降临的,最开始我只是想能护你平安。”
说着,他的头低了些,埋在她的肩膀里,他们之间做过最亲昵的动作不过于此了,他甚至不敢蹭蹭她的脖子,原枫的耳根红了,还温声说着话,每个音节都先撒在她的颈脖上,再溜进耳朵,在心中战栗。
“可是我逐渐贪婪,最荒唐的念头是哪怕只是像从前那样,你只是生疏的唤我的职称,我不求你如何待我,只盼能与你见上一面,我时常会想,若我没有挺过来是不是便遇不见你了,更不会有机会和你共度余生,我庆幸,还好我选择了大理寺。”
薛宁汐想笑,她会嫁作□□,他们如何还能像从前常常相见,可她却笑不出来,十三岁的那场变故几乎将少年摧残得面目全非,可他却把能够和她在一起当做苦尽甘来的奖励。
她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这位温柔儒雅的大理寺卿,她刚“上任”的未婚夫,却像一只被怜爱的小动物一样,安静的趴在她的肩上,汲取安全感。
她又是什么时候有了喜欢他的前兆呢,那个未解的谜题现在有个答案在她心中破土而出。
爱的本质就是心疼,从他失忆她愿意照顾他的时候她便已经对他心软了。
薛宁汐并没有热心到那个地步,只是因为觉着若他死了自己心中定然不好受,这的确不算爱,但这是故事的开始。
“原枫,来日方长,”薛宁汐的声音温柔、坚定,“以后你的日子,都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