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无双,甚有乱世祸国之色。
定北王府明家,兵权在握,独镇一方,其势显赫无两。而明鸾又得太子痴心相付,居太子妃高位,身份更是愈加贵不可言。
可这般鲜花着锦的虚假表象下,遮掩着的,不可示人的,却满是肮脏不堪的污秽内里。
朝廷对外只宣称,定北王明延霆于雁砀关外迎敌之时突遭围袭,两军对战多日后,失去行踪,几月间遍寻不得。而明鸾收到明家暗卫传来的消息却是,父兄二人皆已故去,与她生死相隔。
为保她荣华安稳,父兄征战沙场,镇守边疆,却最终落得惨死边关。如今,为了独剩的阿弟,她不得不在这重垣迭锁的深宫里浮沉算计,忖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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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太子命人送来了成箱的新衣裙衫,画罗织锦,绣工繁复,件件熠熠迤逦。其中又并着几匣子金簪珠钗,宝石玉饰,可谓价值万金之数。
自从明延霆、明衡父子二人失踪的消息传出,明家渐显颓势,人们都道明鸾这太子妃的位子堪要不稳,可偏偏明昭以非常手段接掌了定北军,稳下了军心。加之太子恩宠更盛,倒也少有人再妄加议论。
“太子妃您瞧,殿下对您真是用心呢!”
名叫雀儿的宫女捧着件海棠红十样锦苏绣襦裙,一边暗暗瞧着明鸾脸色,一边讲着讨好的话。
窗边的美人榻上,明鸾眼眸微垂,似在想些什么,指尖一下下点着禁步上的龙凤纹玉佩。片刻后,才轻声开口道,“是啊,收着吧。”
明鸾曾试探过,隐于栖霞殿周遭的东宫暗卫并不在少数,身边伺候的近侍宫人,皆听命于傅桓,态度恭谨有余,但绝无可能被收买笼络。
傅桓在防着她。
入冬以来天气愈发的冷了,还未到腊月已是落了三场大雪。傅桓来的时候雪还未停,承明殿的内侍太监高举着伞紧随在后,紫貂裘大氅上落了零星的雪沫子,不消片刻便融于衣间。
待得傅桓进殿,宫人们跪了一片,明鸾才从沉思中抬眸。
“阿鸾如今都不愿来迎着孤了。”扶起将要行礼的明鸾,傅桓笑着说道。
殿内置有火道地龙,暖如春日,因担心明鸾不喜沉闷的炭火气,傅桓还着人燃了特制的熏香。
一只半人高的凤鸟衔环错金四鼎香炉,其中烟霭袅袅,迷蒙弥散,衬得人眉目温和。
只这熏香便是千金难求。古方明载,以龙脑、郁金、乌沉香、椒兰等数十种名贵香料制成,香气广袤沉静,不似寻常闺中香那般缱绻缠绵。
而殿内常用的红烛也非寻常之物,为掩碳味以龙涎、沉脑屑和蜡而成,造价菲然。日夜明灼,不啻于焚金燃银。
如此种种,众人皆知明鸾荣宠万千,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日常听差时不敢有一丝松懈惫懒,可谓极尽恭顺。
内侍宫人伺候着傅桓解下大氅,便退至一旁。
白玉簪,鎏金龙纹冠,墨发高束,大氅下着的是明黄绣金丝四爪蟒袍。明鸾了然,傅桓下朝后便径直来了栖霞殿。
“殿下今日怎么这般早?”梅染绣彩蝶披帛自臂间垂下,明鸾似随意问道。
傅桓动作轻柔,抬手扶正了明鸾发髻上略有歪斜的碧玉瓒凤步摇,然后才开口,“明昭初掌大军便击退外敌,安定边关,父皇召了他今冬进京贺岁嘉赏。这个消息可会让阿鸾欣喜?”
明鸾眼中透出难掩的欢悦之色,语气也转而添上了几分笑意,“若能见到阿昭,自是格外欣喜。”
“阿鸾安心,孤已吩咐下去,定会让你姐弟二人早日相聚。”
傅桓看向明鸾的目光温柔深邃,但眼底仍是藏下了一丝阴翳。
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的明鸾,明艳生动,璨若夏霞,可这些所有欣喜愉悦的情绪,皆因着另一个男人,从不为他。
牵过明鸾的手置于自己掌中,傅桓继续说道,“今日兵部已派人将诏书送往崇北郡,快马七八日即可抵达。岁终腊尾之前,阿鸾便能见到家人。”
许是惦念着明昭之事,难得明鸾并未躲闪抗拒他的亲近。
掌中一双柔然素手,玉色的指尖未施丹蔻,傅桓忽而忆起初见明鸾时的场景。彼时少女的身量还未长成,一身艳艳红衫,手中握着一条玄色软鞭,抽起人来的架势真是毫不含糊。
“这几日我便着人提早预备下阿弟爱吃的菜色,还有去岁就做给他的衣衫,也不知是否合穿。”明鸾低声念着,明亮的眸子里尽是抑不住的雀跃。
傅桓眼中藏下的阴翳,似更沉了几分。
“我就在你面前,阿鸾多看看我可好。”傅桓忽而倾身靠近,贴在明鸾耳边轻声道。
明鸾讶异了一瞬,显然未料到一惯乾贵自持的太子会如此行事。
看着明鸾漫上绯色的耳尖,傅桓更进一步,如同耳鬓厮磨般,“阿鸾都不曾如此惦念着我,怎么,我是比不得明昭?”
明明是情意缠绵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