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算了，她分不清了。
她太疼了。
她的嘴角不断涌出鲜红的血，她感到腥咸的液体流进她的嗓子，她无意识地发出苦的□□。
她隐约看见，好像人群中有一个身影奔她而来，不知道是不是死前的影像，她想，就这样死去也挺好。轻轻闭上眼，眼睫挂着欲落未落的泪珠，在光的五色的光下，像是宝石，晶莹剔透。
意识混沌间，好像有人蹲在她旁边扶起了她。
她嗫嚅着，想告诉那人快走。像是刚来小镇上听到的一样，她想告诉他快走，不要和他们结下梁子，他们都是暴徒，没有良心的。
“老子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光头松开了手，收起那副得意的模样。
尹时舒像是失去理智，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顺势用校服盖在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面对着围上来的一群跟班，他拽紧了拳头，恨恨瞪着光头男，像是用尽全力吼道，“你最好知道后果。”
桌上的人都失了声，片刻后爆发哄笑。
“后果？看你年轻，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清楚哥几个的脸，别死不瞑目。”
“校服啊，哟！！！！小屁孩和老子这演英雄救美呢？毛都没长齐，hetui！！”
又是一阵哄笑，众人眼中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轻蔑与嘲讽。
“敢tm揍老子？！！！”
尹时舒没动，攥紧拳头捏着玻璃啤酒瓶，青筋暴起，大喘着气愤愤看着他。
“老大。”有人叫住光头。
一双冰冷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拳头上，叶桐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快走。”
她没力气了，但她绝不能再祸害到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他。
尹时舒松开放下酒瓶俯下身，眉心皱的厉害，望着她的眼底泛出心疼，颤抖着想要擦拭掉她眼泪的手，无声垂落在地。
“老大，他爸是局长。”不知人群中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话，不管是桌上的，还是围观的，都一拥而散。
她的眼睛是猩红色的，装着压抑不住的绝望与狼狈，张合着嘴，吃力的吐出三个字，“你快走。”
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他的咽喉处，干涩像是一口咬下未熟的柿子，蔓延开来，红了他的眼。
“疼吗？”他声音颤抖着，指尖颤巍巍擦拭她嘴角的鲜血。
雨没停，反而更大了些。
嘀嗒，嘀嗒。
他就这样抱着她，狂奔进雨里。积水渐湿了他的鞋，渗进去跑起来有水摩擦的声音，嘎吱嘎吱。
她突然想起了妈妈给她唱的童谣：
天黑黑，
要下雨。
流成河呀，哗啦啦。
天亮光，
要放晴。
挑起扁担，嘎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