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第二次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向那美得不似凡人的长发姑娘时,忽觉身上一寒,定睛看去,孟宴臣眼神幽冷,暗含警告之意。
她前前后后见了孟宴臣四次,每一次都被他彻底无视,唯有这一次孟宴臣终于肯施舍般地给予一丝注意力,却是为了那个陌生女人。
皎月般清冷美好的人……
竟然真的存在啊。
几人玩游戏玩嗨了,输的人罚过酒,然后又开始打纸牌,肖亦骁嚷嚷着说:“不行不行,我这地方不好,皎皎你那是风水宝地,咱俩换换。”
肖亦骁旁边就是赵又司,顾白月正好有事找他,闻言就道:“行啊。”
旁边的孟宴臣虽在喝酒,注意力却全都在顾白月身上,见她起身下意识握住皎皎手腕:“去哪?”
肖亦骁硬生生插进来:“好了老孟,别整天跟连体婴似的,小心皎皎嫌你烦。”
顾白月也笑:“哥,我马上回来。”
顾白月跑去沙发另一边坐好,韩廷洗牌,赵又司偏首跟顾白月说着什么,脸上笑意温润,举止谦逊端方。
如赵又司一般的翩翩公子,对热衷于古典文化的皎皎来说,应该很具吸引力吧?
孟宴臣心底不大舒服,手里的酒好像也苦了许多。
事实上,孟宴臣完全是杞人忧天,因为顾白月即便同赵又司言笑晏晏,聊得有来有往,实际话题却还是围绕孟宴臣的。
见顾白月主动凑过来,赵又司原本还有点窃喜,正自怦然心动,就听皎皎认认真真地问:“又司哥,你知道有什么温和性良的方子,能够有效缓解焦虑,帮助睡眠吗?”
赵又司那点被佳人青眼相加的得意,瞬间荡然无存,了然地问:“替你哥问的?”
顾白月:“是啊,他近来脸色不大好,还经常有黑眼圈。”
“孟宴臣的命真是好得让人嫉妒……”
像他们这些有点家底的世家子弟,在本市上流圈虽然不算少数,但经常在一起攒局,玩得比较好的,也就他们几人。
大家年少相识,相熟的女生也唯有顾白月、王雨润和许沁三人,青春懵懂,热血方刚之时,要说完全没有肖想过顾白月,狗听了都直摇头。
无奈孟宴臣眼光毒,下手狠,早早就抢占先机将人护着,后来更是宁愿舍弃追求顾白月的可能,也要将人护在孟家羽翼下。
这么一来,赵又司等人也只好偃旗息鼓了。
不过……
知道比不上孟宴臣对顾白月的痴心,也赶不上他在顾白月心中的位置,但偶尔气一气情敌,是每个男人都会做的事吧?
赵又司瞥了一天面色淡淡,看似风平浪静的孟宴臣,心想: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说:“有啊,不过我没带笔,你手机呢?”
顾白月不做他想,将手机递过去。
赵又司接过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归脾汤的药方,还低头浅笑着同顾白月说注意事项:“煮药的时候,记得小火慢慢煮,先放白术黄芪,最后放人参,唔,切记切记,人参不可多放,一点点根须就行。”
听他说得慎重,顾白月连连点头,又好奇:“人参不是补药吗?”
赵又司:“要知道过犹不及,孟宴臣年轻力壮龙精虎猛的,就算是失眠也不能吃太多人参,否则……”
“怎么?”
他爱怜地看向女孩初雪般干净眼眸,心说:我的傻姑娘啊,否则你就要吃大苦头了,我才不干那种给情敌助攻的傻事呢。
孟宴臣虎视眈眈盯着这边,怎么看怎么觉得赵又司笑得碍眼,这家伙平常也没那么爱笑啊,今天怎么跟中了彩票似的,一脸春风荡漾,红鸾星动?
“嘶。”
肖亦骁用肩膀撞他:“你这醋吃得,我隔着二里地都能闻见。我说老孟你小子到底行不行啊,该不会到现在还没告诉皎皎吧,我看她现在可还是一心一意拿你当哥哥。”
孟宴臣收敛眼眸里的攻击性:“既然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拉她下水呢,有我一个人煎熬着,还不够吗?”
肖亦骁摇头:“这话真是言不由衷,老孟你想清楚了,你要是什么都不跟皎皎说,继续守着兄妹名分的话,总有一天你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我知道……”
晦暗灯光下,孟宴臣的表情缥缈难以琢磨,恍恍惚惚地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都想明白了,是兄妹……也好,我能名正言顺守着她,护着她。”
肖亦骁为老朋友叹气:“皎皎不可能跟着你过一辈子,她早晚要恋爱结婚生孩子。”到时候你该有多可悲。
谁知孟宴臣隔着黯淡灯火,定定看向顾白月,小孩子一般满足地笑开:“皎皎不会结婚生子的,——我、不、许。你知道的,皎皎可心软了,我只要告诉她,哥哥患了绝症,哥哥快死了,她就会放弃其他一切过来照顾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