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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十八)(1 / 2)

仿佛那把悬在头顶很久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落了下来,顾白月那莫名其妙,不知因何而来的担心,好像也得到了解释。

季如兰一脸疲惫地说:“你太调皮了,皎皎,妈妈真的有些精力不济,所以拜托你孟叔叔付阿姨照顾你一段时间。”

母女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在季如兰回老家探亲之前,两人从未分开过,现在季如兰冷不丁说要将顾白月寄养在孟家,顾白月怎么可能不害怕。

顾白月心慌得不行,无措地去抓季如兰的手:“妈妈,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季如兰不答,只是说了一句:“妈妈累了。”就独自一人回了家,对身后顾白月的呼喊置若罔闻。

这一夜,顾白月是泡在泪水里度过的。

孟宴臣同样一夜未合眼,独自一人守着可望不可即的清冷月色。

从这一天开始,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顾白月平平淡淡过了十余年的生活,朝着一种难以预知的方向滑落。

在经历过短暂的难过,彷徨,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后,顾白月肿着两只漂亮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对孟宴臣说:“哥,你能不能告诉皎皎,我妈妈到底怎么了?”

是的,即便季如兰将她扔在孟家,一连几天不闻不问,还有意躲着顾白月,不许她回家不许她打电话,不再给她准备香香甜甜的小面包……

但顾白月就是知道,妈妈还爱着她。

妈妈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这些天顾白月过得煎熬,孟宴臣同样心如刀绞,他从初中开始就常在孟家的产业之一国坤集团见习,在父母的有意栽培下,也积累了一些自己的人脉。

不必顾白月开口,孟宴臣就已经找人调查了一些事,他甚至跑去问付闻樱,那天晚上到底跟季如兰说了些什么。

然而,付闻樱只是微微叹气:“有些事,一直不知道反而比较幸福,你确定要打破皎皎最后一丝期望吗?”

孟宴臣踌躇,以他的聪明,差不多已经猜到了真相。其实皎皎也并非一无所知吧,她太怕失去母亲季如兰了,所以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那么,他究竟是该继续维持假象,给皎皎一丝虚幻无望的可能,还是亲手揭开这一切,请赤||裸裸的现实剖开给她看?

孟宴臣的心中一瞬间涌过无数念头,他最终还是抚了一下顾白月头上的乱发,疼惜地看着眼前在短短几天里迅速消瘦下去的姑娘,“跟我来。”

他牵着顾白月的手,一前一后慢慢走着,走过十字路口,越过林荫小径,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一大一小两个豆丁穿过蔷薇花海,一块去扑蝴蝶。

两人最终来到了市医院。

鼻尖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

在住院部的三楼拐角处的那间病房里,顾白月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她穿着宽大的蓝白色相间的衣服,洗去所有化妆品的脸上有着憔悴。

护士在给季如兰做检查,她一边积极配合,一边语气和蔼地跟人闲聊,嘴里有些自豪地说:“我也有一个女儿,小名叫皎皎,又漂亮又可爱,学习成绩好还会跳舞,从小到大没让我操过一点心……”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季如兰脸庞上,几条深深的法令纹如此刺眼。

“妈妈……”顾白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地冲过去,抱住季如兰嚎啕大哭,“皎皎不好,皎皎一点都不好,我都没有看出来你生病了,皎皎是一个坏孩子……”

“傻孩子。”

季如兰先是怔愣,继而想要掩饰,想要矢口否认,后来发现顾白月已经知道了一切,孟宴臣默然无声地跟在后面,心底便清楚一切都瞒不下去了。

她拍了拍女儿的背,柔声道:“不怪皎皎,妈妈多聪明啊,天天穿宽松衣服,画精致的妆,医生都看不出来我生病了,又怎么能怪皎皎呢?”

巨大的悲痛将顾白月淹没,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视线里一片模糊,只知道紧紧抱住季如兰,生怕她从眼前消失。

孟宴臣的心泛起似有若无的抽痛。

他从病房里走出来,去了季如兰的主治医生那里询问病情,用自己的卡预存了一笔医药费,再三拜托医生好好治疗季如兰。

为免主治医生觉得他是半大孩子,不太在意,孟宴臣不惜动用孟家人的金子招牌,言明一切药剂都用最好的。

医生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但他也坦诚地说道:“病人在母体时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小时候饮食不调,发育不良,成年后更是积劳成疾,体质受损严重,压根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目前只能保守治疗……”

孟宴臣终归年岁还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死亡,还是身边如此亲近之人,情绪十分失落怅然,面色凝重地问:“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兰姨还有多久时间?”

兰姨才四十多岁,人生本可以拥有大把精彩时光,现在就要被死神强硬地暂停一切,剥夺生命,命运何其残忍。

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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