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缓语气,作被他说动的语气:“我怎么会想你死?是你威胁我,让我走不出这个村。今夜是我错了,你还记得在你离京前,我说的你是个男儿郎的梦?我经常做这个梦,就是好奇心太重……”
说完,何念试图挣扎。可惜,没能挣扎地开。
她还在糊弄他!王琳琅对着她一时无言,心里却百转千回。若是寻常的其他表姐妹知道他的秘密,杀了也就杀了。
可何念如一团谜,在京中还与宸王一而再地关联,连回霄陵都有他的人跟着。
今夜她彻底验了他,他对她却依旧疑惑不解。
那么多的安排计划,已算是付之一溃。
有那么一瞬间,王琳琅几乎真的想就在这里掐死她:“我很失望,事到如今你还在说梦……分明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却甘心被别人利用。念念,你今夜来这里涉险,你说的那个好人知道吗?你说我威胁你,没错,可我只是吓你,绝不会杀你,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血脉亲情。但对方是何居心对跟你说我的事,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若是为你好,自可以安排下人安排探子,各种能人异士想方设法地来验。现在你拿捏住我,高兴了吗?你是个大姑娘,以后还要嫁人。你想嫁给谁?你说的那个好人,亦或者,你要嫁给我?”
何念沉默了。
没有等到回复的王琳琅终究还是松开手脚,让她离开:“人心复杂,你好好想我的话到底对不对。小心着走,今夜的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他的保证,没有得到何念任何一句话,道谢也没有。
她从哪里进来,就从哪里出去,窗户也被她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悄声回了房间,何念才觉自己已出一身冷汗。
又过了两日,王琳琅彻底好转,还被翠果搀出来晒太阳。
周泽老先生笑呵呵的,给何念几人灌了相应的药剂,当日就离开了稻花村。
王臻对周泽佩服地不行,与他商量最近霄陵的疫病。周泽与那大夫并不藏私,将有效的药方提供给府衙,供医者们参考。
周泽对大巴子山的探索还没有完,并不打算随何念一行人北上,他要带着弟子继续留在霄陵。
本来王臻要送何念与何经会合,朱管事并不担心,但灾民越来越多,附近一路还起了好几场乱子,朱管事便决心陪何念一段路。
此外,朱管事也想亲自去合川一带看看,他之前收购了不少斗笠蓑衣等物品,看到时是该低价抛售,还是就送出去做好事。
既如此,连人带货大家一起上路,一行人差不多五六十个。
这支队伍身强力壮者多,一时流民也不敢相扰。除了连日下雨,路上还算畅行,很快就到了合川白鹿书院山下小镇的客栈歇息。
镇上从早到晚都充满雾蒙蒙的雨汽,黄飞跟其他二人从外面回来,将各自淋了雨的蓑衣挂好,才敲门进了何念的屋:“附近有条阿音河,府衙找了好多人紧急修建堤坝,听说供吃供住,不少遭灾的人都去了,至少不用远走其他地方了。前两天-朝廷下来的工部官员跟当地府衙的人都在安排灾民,好多事需要处理……”
每次出去,黄飞都能打听不少事,朱管事也随王臻去书院,想借书院的名义在镇外施粥发放些积压的货物:“朱管事寄出去好多信,让人自外地调度些闲置的吃穿用的,看看能不能与人于己方便。”当然,府衙也在做调度的事,同样也需要时间。
此处离青州县不远,何念估着时间充分,就随朱管事多留些日子。何灿留给她的银钱,她留一点,其他都交给朱管事支配。外边乱,她尽量少出去,纵是出去也是多人陪着,身着男装。
翌日,何念随朱管事黄飞爬上书院附近的白鹿山。山上有一块飞石,站在石头下面可以躲雨。此处势高,站在这里往下望去都是合川地界,入目半数都是破败之景。
阿音河波涛汹涌,河岸两边的人们拼尽力气重建家园。
书院的主管令人来找朱管事,爬上来的仆从传话道:“有的细节还需要跟管事敲定。”
朱管事知道事情急,便留下黄飞守着何念,自己跟仆从走了。
朱管事走后不到一刻钟,王臻从另一边爬山上来。
他撑一把青灰色油纸伞,看到何念二人望着下方,低语说着什么。
他缓缓走近时,黄飞闻声转身,与他问安行礼。
何念也与他问好,王臻似随口道:“何家表妹难得来此处,要不要跟我去四下走走?”
何念不了解王臻此人。况且王臻与王琳琅长得有点像,就算王琳琅没有杀她,她好好出了霄陵,何念也尽量少在他的跟前晃。
“不了,”何念跟他道谢,“表兄近日事务也多,还是不必顾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