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择绅开口,其他人不敢不遵从。
他挑了个地儿,就隔壁作为女主闺房的场景。
房间中座椅不多,只有两把金花梨木圈椅和一把摆在梳妆台前的实木鼓凳。
周择绅摊开右手对导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请上座。”
导演早就习惯了他的尊位,依言坐下,也打手势让他坐在隔着方方正正茶桌的另一把金花梨木圈椅上。
周择绅也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
除了那把实木鼓凳,室内能坐的还有一张床榻,挤一挤能坐四五个人,于是男一男二女一女二相继坐到了床榻上。
现场还有跟组的编剧在,韩沉鱼和对方谦让,谁也没坐那把独一无二的实木鼓凳。
虽然这里的道具就是冷板凳,冰冰凉凉还硬得硌屁股,但该讲的礼数还是要讲的。
两个人正因座位僵持时,组里的道具老师从别的地方搬来了两把露营折叠椅:“来来,两位美女你们坐。”
韩沉鱼和跟组编剧纷纷跟道具老师道谢。
屋里剩下的男同志都自食其力找了凳子坐下。
等所有人落座后,会议开始了。
开会是由周择绅提出的,自然也是他来主持。
他先说了一些题外话:“张总和李总明天开,原定的会议还是在酒店会议室开,有些话严肃起来不方便讲,那么就趁着今天投资方和制片人没来,我们先随便聊聊。”
说着他先将目光投向刘司博,又环视了一圈:“这部剧我们刘导操的心最多,其次就是在座的各位,可以说每个人都付出了非常多的心血。无用功谁都不想做,所以我们要时刻根据情况调整大方向,出了问题及时止损。从今天这个坐座位的情况可以看出我们这个团队是相当团结的,大家都奔着一个目标,想必他人的想法都是愿意虚心接受的。”
周择绅才说了两段话就把潜水摸情况的韩沉鱼震慑到了。
这人看着年纪不大,话术一套一套,逻辑清晰又高明,三言两语就把所有人都架住了。
接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cue了。
“今天我们这部剧的原著作者来到了片场。”
韩沉鱼愕然一瞬,被迫点着头跟在座地诸位问好:“大家好。”
周择绅接着说:“我们对她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作品是她写的,她会比我们所有人都了解这部作品中的人物。下面就有请尘鱼老师介绍一下每个角色,帮助大家进行定位。”
韩沉鱼彻底呆住,随即在心底大声呐喊着“help”。
早知道一来就是这种被十多双眼睛直视着开麦的死亡场面,她今天说什么也要先回酒店歇到明天,避开这场突如其来的横祸。
韩沉鱼没感冒,但气管不合时宜地痒了起来,接连咳嗽了几声,大脑一片空白。
她手上不停做着小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换过劲来,吸了吸鼻子,顺便理清了思路:“这部剧的故事脉络和人物小传在开拍之前我就整理了一版文档发给了大家,但是这样必定不如我当面给大家说明,只好在这里献丑了。我在讲述的过程中,大家如果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随时打断,因为我是抱着讨论的态度说的这些话。”
不愧是开会。
说好了不严肃,事到临头还是变成了凝重肃穆的样子。
她说完所有人都在洗耳恭听,没一个人搭理她。
韩沉鱼也不再耽误大家的时间,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正题。
“整条故事线实际上是男主的复仇线。十二年前男主家破人亡,满门忠烈因功高盖主被赶尽杀绝,男主被忠仆所救,改名换姓,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颠覆政权,报仇雪恨。因他是与皇室为敌,注定了和所有人都不在一个阵营。他必须要隐藏在幕后策划一切,并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与世无争的正人君子。他在人前温柔和善,在人后杀伐果断,这是他这个人物最有魅力的一点。”
韩沉鱼双手合十,看向饰演男主的梁淮程:“梁老师,希望您能演出男主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的感觉。”
梁淮程笑着说:“您这么说我好像懂了。就是说这个角色其实要当反派来演,直到谜题揭晓之前都要让观众觉得他是个好人。不好意思,刘导没给我完整的剧本,我看他开场这么落魄,还以为他是那种‘莫欺少年穷’的成长型角色。”
导演插了句话:“对,最近很流行剧本杀式的拍摄方式。《绝杀》爆了以后大家争相效仿,我就只给了他前五集的剧本。”
怪不得用力过猛……
演员没有读原著。
韩沉鱼挺失望的。
不过梁淮程这阵子貌似接了几个通稿,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仔细读原著也可以理解吧。
韩沉鱼讪笑着摇头,耐心地解释:“他是一夜之间成长的,成长周期很短。他虽然间接杀了很多人,但都是害死他了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