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汪昭日归来,玉枝带着众舞姬歌姬少不得献上一番殷勤,跳了三支舞,唱了三支曲子,喜得众人连连叫好。
汪昭日对玉枝早就一见倾心,只是久不在青州城,又因她是晚云夫人的心腹丫头,又与秋信交往甚密,汪昭日想和她亲近始终找不到机会。如今来了万福宫,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酒宴散后,汪昭日带领一众小兄弟苏流灿、黄华、万涛及自己在泰州的五个心腹爱将,和新结识的愚人谷的五位公子,回到自己的居所万华宫,又开了一顿宴席,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说些体己话。席间又请来玉枝等众女子表演欢娱。如此接连几日,兄弟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与一众女子调笑起来也更加肆无忌惮。
玉枝是一心要巴高望上的人。之前,她一心一意念着秋信,不想,一个外来的野丫头不费吹灰之力把他夺走了。万花楼和汪彦卓□□愉,她终于看到一丝曙光。不成想,汪彦卓除了厌恶再也没有多余的表示。如今进了万福宫,她离着汪彦卓只有两尺的距离,他欣赏她的舞蹈,喜听她的曲子,夜里抱的却是那十个妙龄女子。
红颜薄命!玉枝心里暗自感叹。
汪昭日回来了,这个汪家的二少爷,两只眼像长在了玉枝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汪昭昭下落不明,汪昭霖被困大牢,汪昭旭年幼,这位二少爷现在是汪彦卓最倚仗的人,如果能得到他的宠幸,自然也是天大的好事,可玉枝不敢。
汪家这几个男人,总督汪彦卓风评最佳;汪昭霖次之;汪昭日再次之;汪昭昭最差。就女色而言,汪彦卓九年来只有两位夫人,且从不去烟花柳巷,不流连于花丛;汪昭霖只有曲悠一位夫人;汪昭日和汪昭昭则不一样了,这方面兄弟二人难分伯仲。
汪昭昭第一次去晚云楼,众目睽睽之下啃掉了姑娘的半张脸,唬的楼里的人呼天抢地、四下逃窜。后来晚云夫人出面,才把这件事压下去。又和汪昭昭约定,下次想找姑娘消遣,晚云夫人亲自给他送过去。谁知,他当即便点了梦晚云陪他。
那段时间,晚云楼里出去陪汪昭昭玩乐的姑娘,没有回来的。人们私下里传说,这位少爷有些特殊的癖好,可以要了人命的那种。好在梦晚云是个明白人,她手里几个得意的姑娘,她的摇钱树,都被保护的好好的。
汪昭日和汪昭昭在这方面有一比,因此,虽然他有意于玉枝,有汪昭昭对待姑娘们霹雳手段的前车之鉴,玉枝也只佯装不知。每天带姑娘们表演完毕,便推脱汪彦卓有吩咐或罗锦找她,急匆匆的走了。
汪昭日这两年倾慕上了章斗的小女儿,逮到机会就大献殷勤。章小姐年纪虽小识人甚明,知他是父亲的心腹爱将,路走着话说着,不过些表面功夫。白白上演了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俗套戏码。
章斗在得知汪昭日的心思后,将小女儿定与了吴潜的公子。汪昭日气的牙根痒痒。不过除了没把女儿嫁给他,章斗平日里对他还是非常器重,让他胸里一口闷气只能自己咽回去。
如今回到家中,见玉枝每天除了例行公事,看见他跟看见鬼一样躲着,汪昭日的火气被招上来了。他秉性耿直,性子霸道,也不和玉枝废话,直接去找罗锦,讨要玉枝。
罗锦没想到他会对玉枝有意,转念一想,一个丫头有什么大不了,大手一挥让玉枝去服侍汪昭日。又让晚云夫人再派个人过来,管理那十个姑娘。
玉枝没想到罗锦问也不问,就把自己给了汪昭日,她一颗要强的心顿时如一堆死灰。想起被施娇儿折磨的日子,不禁暗自垂泪,一个霸道千金尚如此无耻,如今一个勇武有力的男人自己如何应对?
玉枝哭了一宿。
次日早晨,尹希奉命来送她到汪昭日居所。玉枝拿出罗锦赏赐她的东西,悉数送给尹希,求他务必去趟晚云楼,让晚云夫人把她接回去。
尹希今年十六岁,长着一张标致的小脸,清秀的像个女孩儿,性子好,低眉顺眼,说话总是柔声细气,做事又体贴周到,深得汪彦卓赏识,进府两年,便成了他的贴身小厮。经过几年调教,愈发的老成持重。但脸上依旧是天真烂漫,一副未经世事的小儿神态。
他没收玉枝的东西,只道:“姑娘久处风月场所,该知道人情似纸。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