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更像父亲啊?”
一直到许觐川去世的那么多年里,他的名字像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林绾有时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听闻他死讯的时候悲伤以至于动了胎气早产,所以师兄们也很害怕提起他勾起自己心里的过往,一直未曾再说过。
他们不说那便不说吧。
有些刻骨铭心的人要忘记总得要给时间一点时间。嗯,她想要忘记他,可是午夜梦回,她总是忘不掉他,甚至连他的容颜轮廓都记得一清二楚。
许羌见林绾愣住了,赶紧从她的手掌心抽出手来,朝山下跑去了,再不跑他怕自己会被揍。
嗯,关于这问题,林绾不止一次的追过许羌了。那么年纪小小的却总是能看得懂别人的脸色,稍有不对便赶紧溜。
她追他并非是因为要揍他啊,她只是突如其来的母爱泛滥想要把他抱在怀里,跟他说说话而已,而且山路崎岖,他短胳膊短腿的跑来跑去万一磕到碰到怎么办。
大概是几位师兄自己不能威慑住他,所以总是搬出自己来吓唬他,久而久之便是让他在脑子里模糊的形成了林绾很可怕的形象。
嗯……,这种方式不好,得改。
“母亲,我过几日生辰了哦,你别忘了。”许羌边跑边高声提醒着林绾。
她怎么可能忘记呢,许羌生辰的前一日许觐川的忌日。
这几年他的生辰林绾从来没陪他来过过,师兄们也从来不会提醒她,而她……总会提前几日就离开药王谷去江州边境的那个小屋子里。自己一个人默默想祭奠他,从而总是来不及赶回去陪小萝卜丁过生日。
想来还是很愧对他的。
今年她本是要去的,可两月前附近的村镇竟然开始出现天花,绊住了她要去的脚步,忙着忙着便没了时间去。
也罢,也该放自己好好过,也该给小萝卜丁一个难忘的生辰了。
“陛下,大战已然,臣特来辞行。”
“当真想好了要走?”
“天下社稷在陛下手中握着,臣自当是放心的。可除了天下,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得不去做。”
“既如此朕特需持令牌访天下,在朕看不见的山水之间替朕查尽一切不平事。你可愿?”
“臣谢陛下厚爱,必当不负皇命。”
“去吧,江山捆绑你太久了,你们分开得也太久了。是朕欠你们的,是天下欠你们的。”
戴着面具的人,双手接过皇上递过来的金牌后站起身,最后转身出了那金銮殿。
他终于取下面具,仰起头迎上烈日炎炎,外面的阳光刺眼,可他觉得明媚觉得是无限生机的明天。
一副风景画山清水秀
一盏油灯枯竭了所有
砚台笔墨由我温柔拂袖
语意已尽焉剩云悠悠
门前石子路被谁踏过
雨后屋檐遗忘的角落
浅草从生弃院荒芜已久
听你倾诉你一生哀愁
待青丝绾正
越山重重划青舟
折一纸扇月下行不休
綄白丝倦容鬓角白发雪花留
倚一孤杖倚背泪朦胧
已梦,是风,才回首
已醉,成空,才相守
懒月邀云出遮谁望眼
笛声起是谁在吟思念
此夜无眠合不拢的双眼
看尽了红尘泪满面
待青丝绾正
轻舟浅水划长流
梅花落颤抖了这月空
綄白丝倦容断了白发故土中
梦醒日落苍老了孤鸿
是谁缱绻青白丝醉梦
“绾绾。”
正在晾衣服的林绾手一顿,没回头继续掸着衣服继续哼唱起来。太多次失望了,她回头望去竟是连他的一丝魂魄都未曾看见。
林绾只当是这几日的思念太过于浓烈,所以幻听了。
“我为何从未听你唱过,原来你竟还会唱歌。”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林绾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搭着话。
前两年她经常这样的,一个人自说自话,她总觉得许觐川就在她身边陪她。所以她一个人待着时说,采药时说,编书著论时也说。
吓得景知他们四人想起那些死士,都想要给林绾灌汤药了。要不是林绾义正言辞的批评了他们,又精神正常的说要传扬中医文化不会自寻短见的话他们都已经采取措施了。
“绾绾,我是许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