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山,伤了这么多次却白白耗费了师傅这几年来的心血。
“如何?”
林绾滴水未进,许觐川亦是。问话的声音已然嘶哑。
“还好,无性命之忧。我开两付方子劳烦许公子的属下去抓药来。”
“嗯,我已让镇中的药馆医馆待命。”
许觐川准备得妥当,笔墨纸砚早已备好,只等景序。
“景公子还需什么都可一一写下,我命人去取。”
景序停笔,把写好的方子折起递给许觐川:“许公子伤势也不轻吧,待我看看一并开了方子去抓药。另外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
怕许觐川不肯,景序立马接话:“接下来我会给绾绾施针,你在这儿反而让我无从凝神专心救治。”
许觐川张了张口,没反驳看了看床上的林绾:“我留阿烈在这儿,可放心用。”
“多谢。”
景序看过许觐川的伤口,虽深却并无大碍,只需用药防止其溃烂使肌肤再生,好好修养即可。
棘手的林绾的身体状况。
如果可以他真想再和林母商量一番,把林绾再送去药王谷待上几年,师傅定能把她的身体调理得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羸弱。
可是……景序看着两步一回头的许觐川犯了难,他不却定当年为了不嫁入许家而死乞白赖摆入药王谷门下的林绾,现在还愿不愿意和他一道回去。
他不确定林绾是不是对他也生出了别样的情感。
这世间的情爱,最是让人琢磨不透。
景序摇摇头,他深知这个时代里的女性,哪里又能说走就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家的枷锁……一桩一件……甚至家族的荣耀兴衰有时就是寄于世人眼里什么都干不好的女人身上。
有时他还挺佩服林绾的,无论上当年的设法出逃,还是自己孤身勇闯无人之地的青纱帐林。或者她偶尔的语出惊人的政见,惊艳绝伦的聪明才智……
可偏偏上天给了她这样一副羸弱的身体。这个时代若她是男儿身该是怎样威风凛凛的站在庙堂之上指点这巍巍江山。
天将明许觐川便听见有人在外报,镇长曹大人在客栈内候着。
夜里伤口上了药后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天明之前眯着一会,又有人来报,戾气达到巅峰,沉声开口甚是不悦:“那就让他候着。”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还是起了身睁开疲惫的双眼,到底还是休息了一下眼底的血丝已然退去不少。
他穿好衣服传了洗漱的水,却见端水进来的小二微微发着抖。
客栈老板和小二在见到曹大人进客栈的那一瞬间便迎了上去,笑呵呵的却没料到曹望连眼神都吝得给他们一个。
只见他差人往楼上厢房去,难不成楼上住着什么大人物?还传话让曹大人等着,整个南阳郡怕是也没几个吧。
掌柜的也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他大概能猜到那位大人物住间房,毕竟气质这一块儿不是谁都能拿捏的,便暗自差了小二随时候着。
许觐川还是没下去见那曹望,只吩咐了打水的小二让厨房熬些粥,又转身进了林绾的房间。
见到景序已然换洗衣裳撑头坐在桌边睡着了,许觐川突然就松了一口气。景序能安然的睡着那必定是林绾无碍。
他走近床边,伸手探了探林绾额间的温度,已然退了下来。他不禁感叹果然药王的亲传弟子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林绾阖着的眼长睫微垂,白皙脸上有难得的恬静。脸不似昨日在芦苇荡里刚发现她时那样苍白,有些了气血看起来红润了不少,双唇也透着粉红却因为长时间没进水而起了干皮。
许觐川眯了眯双眸,在她的包袱里翻出来“棉签”这是她自制的,她说上药干净卫生不脏手。
他那时还笑,不就是竹棒上绑着棉嘛!
现在沾湿水在她唇上涂抹,尽然是如此方便。许觐川笑了笑,眼神柔和,手上的力度很轻,用“棉签”反复沾湿水在她唇上不厌其烦的涂抹着。
跟着她的唇形仔细涂抹,可能因为太缺水反复好多遍后她的唇上才泛出潋滟的水光。
……许觐川握紧“棉签”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她的双唇,粉红的,泛着柔柔水光的……
“许觐川……”
太久没进水,林绾喉间沙哑得听不出一点她一起那样婉转的声音。
“我在。”
听见她的声音,许觐川立马放下手中的水杯转过身去,对上她悠悠的眼眸。他没发现自己的声线颤抖,想要去握的手停在半空。
“那些人抓住了没?”
“抓住了。”他点点头替她掖好被角。
许是她手腕的伤有些疼,她抬起手来看了看没说话,手最后却落在左肩有齿痕那一处。
“我去杀了他。”
许觐川不忍看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