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沈英要留在黄花寨随鬼刹罗习武,天帮的安置成了问题。
鬼刹罗与黄花寨土匪并非主从关系,沈英也是在后来了解到,鬼刹罗本人在黄花寨深居简出,并不知道一帮子土匪借着他恶名干下的恶事,当然,也许他也并非全然不知,只是全不在乎。
沈英前思后想,或许暂时也找不到比黄花寨这样现成安身地更好的地方。
于是将天帮的事情简单与鬼刹罗说明,鬼刹罗完全不理解沈英组建天帮的行为,以她的身手行走江湖,一个人可以过得很潇洒,何必去捡凑一帮累赘。
沈英对此但笑。
鬼刹罗冷哼:“你带他们上山,就不怕我杀了他们?”
沈英的笑容云开雨霁,好似全没忧虑:“前辈这样说,我反而放心。”
黄花寨自此改名天帮寨,沈英告诉山下的村民,山上并没有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鬼刹罗,有的只是一伙仗势欺人的土匪,现在都已被天帮制服。
土匪们被套上脚链,天天赶下山轮着给他们抢劫过的村子做工,下田耕地,修房补梁,有什么活儿干什么活儿,老牛犁不动地了,也换土匪大汉上,以此抵偿他们以往的罪过。
起初,云朵提着马鞭,带着跛脚的男孩儿小虫一起在一个村子监工,云朵亲眼见识过这些土匪嚣张的样子,十分厌恶,因此一旦发现他们怠工,动起鞭来绝不手软。
一开始村人们见这些土匪被鞭得皮开肉绽,还喜闻乐见,后来一些上了年纪的有些不忍相看了,直劝云朵算了,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谁还没个偷闲的时候,这时当年被土匪打断过双腿的年轻男人的老娘就出来骂,敢情被打断腿落得个一辈子残废,连媳妇儿都娶不上的不是他们家儿子,这会儿子都装好人了,当年被土匪抢的时候,背地里没见他们少骂呢。
至于在另一个土匪们杀过人的村子干活的几个土匪,处境则更艰难了,小风监工,手里的棒子都没怎么动过,因为不少村人每次见了那几个土匪都恨不得提起菜刀向他们砍去,小风还得劝,说英姑娘说了,这些土匪如今已经没本事再嚣张,不管是杀了他们还是送去官府,都不如留他们来为村民们干活偿罪有实际作用。
于是村民们改扔泥巴,干活干累了,捞起手边一团就朝旁边地里的几个土匪砸去,砸得他们朝小风抗议,小风无奈表示,没扔菜刀已经很好了,忍忍吧。
道理大家都懂,然而最后还是有一个村中男子借假装送水之名,一刀捅进了一个土匪肚子,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手脸衣服,他又是惊怕又是癫颤地说:“爹,爹……儿子,儿子给您报仇了……”
有土匪吓得当场要跑,好在早防着他们跑路,两脚早用铁链给他们套住,小风赶紧将跑没多远的土匪抓了回来,帮主说过,这些土匪一个都不能少,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他们视线范围内,这关系到整个天帮寨的安危。
小风长这么大,见过打人打出血的,没见过这样一刀捅进人肚子里杀出血的,但她作为帮主派来村里的监工,在内心失惊中最快地镇静下来,在村民的哄乱中大声喊大家不要乱,说一切都在英姑娘预料之中,“……天理在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日这土匪之死,死得应该,其他土匪也应该看着,没杀过人的,从今以后更要好好为村子干活,抵消以往造下的罪过。”
沈英走镖回来得知后,觉得小风做得很对,唯有一点,她可没说过那番话,小风抹着虚惊一场的冷汗,干笑着:“那不是帮主您在几个村子村民眼里比较有威信,要真是换我说的,他们不一定听呢。”
沈英抚抚小风的肩膀,知道第一次亲眼见杀人,她也吓到了,“以后让小雷陪你一起去监工。”
小风道:“他不是还要跟着帮主一起走镖么?”
沈英摇头:“这小子……一言难尽。”
找到了安身之地,天帮要考虑的就是一大帮子孩子的生计问题,没了土地,不得不另谋生路,又不能像土匪们一样抢掠村人们的粮食,而山上能开荒出来的土地也不够种,沈英与小元等几个帮中“元老”商量,考虑着大的几个孩子都还算有点拳脚功夫,最后决议开一家镖局。
说是镖局,连门面都没有,还是几个村子的村人们信得过她们这些孩子,让他们帮忙给邻村亲戚捎点小物件,虽是如此,所幸一来二去,半年下来,因镖局的信誉好,也小有名声,在咬牙租下一个小小的门面后,渐渐有了起色,从在几个村子中游走,到几个镇上来往,如今一年过去,最远的连邻城的镖都接到过一次。
也正是在这一次中,小雷瞒着沈英跑勾栏院去了,结果喝了酒钱不够,最后被打手拿住,沈英拿出了这次走镖所有的镖费,还倒贴了一些,才将人赎了出来。
云朵探听明白前因后果后,冷笑嘲道:“得亏小雷大爷没拉着人往床上去呀,否则就是咱们这些姐妹兄弟都掏出老底儿来,恐怕都不够赎您的。”
小元沉着脸提议将小雷逐出天帮。
云朵十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