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念和梁听序是双胞胎,但什么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那一套是没有的。
她刚到辛海那会儿甚至跟他互看不顺眼过一阵。他觉得梁念娇生惯养,梁念觉得他就是个老六。
人生的第一场架就是和梁听序打的,然后人没被打成什么样先在撂狠话环节把自己气进了医院。
至今回想起来都是觉得窝囊会被人用来嘲笑的程度。
后来为什么会握手言和让梁念琢磨了好久也没琢磨明白,只能感叹于血缘的神奇。
他的抚养权是上周谈下来的,虽然梁延各种争取,但最后还是跟了魏箐蓉女士。
梁听序给她的解释是,他17岁了,可以自由选择跟父亲还是母亲。
她当然是不大信的:“魏箐蓉女士看见我俩就烦,她肯要你?”
说到这了,梁听序索性摊牌了:“这次离婚梁延分走了她三分之二的钱,能气气他的事她为什么不干,姥爷一出马他那家底争得过魏箐蓉女士?”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提她姥爷魏冕了。
魏家打祖上起就没穷过,根扎得深扎得稳,没别的能说得就是有钱,有钱到壕无人性那种,魏家老爷子魏冕的名头摆出来站在哪个圈子里都能说得响话。
双方的利益相关,这是贵圈里很多夫妻知道对象外面有人却不离婚的很大原因。否则魏箐蓉女士和梁延也不会互相忍了对方这么久。
魏箐蓉女士既然下了决心离婚,自然是有了让梁延净身出户,也不会影响自己发展的把握。
梁念向来是个只看结果的人,既然目的达成过程如何她不关心,所以在这个反转里梁听序出了多少力,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她也完全不在乎,没去问。
她回复完梁听序的消息收起手机,挑了支顺手的笔转着玩。余光注意到前桌的女生一直在回头看她。
单挑个不自恋的理由讲,她的发色确实引人注目,所以回头看她的人其实不只这个女生一个,但在所有看她的人里这个女生的长相无疑是最出挑的。
同样穿着一中的校服,高马尾,学生打扮都压不住的那种很有攻击性的漂亮,像朵娇艳的红玫瑰。
公告栏里的女生仪容模板。梁念对她很有印象,原因就是长得太好了。离开了学校摄影师的死亡视角,本人比公告栏里的照片看起来更加灵动。
不过好看的人就容易短命,毕竟有句话叫做“自古红颜多薄命”。
她脑子里一通胡思乱想,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心口的位置。
最后忍住了。
只是十分淡然的低下头。“厚颜”代表表示只要好看的人我看不见,我就还是天上地下第一每人,前无对手后无来者。
典型的掩耳盗铃。
前桌那位显然和梁念不是一个心理,压低了嗓音主动搭讪。
“我叫时雾。‘山高树多日出迟,食时雾露且雰霏’的那个时雾。”
梁念偏理,唐诗三百首都背得磕碰,这句诗对于她的文学素养来说属于冷门了。所以依旧不知道是哪个“shi”哪个“wu”。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对方的话又接了下去:“你的头发在哪染的?挺好看的。”
“在辛海染的。”
那句“挺好看的”让梁念翘了一下尾巴,不再纠结是哪个“shi”哪个“wu”,又继续说道:“最重要的不是发色好看,是我长得好看,就算染个玛丽苏七彩宝莲都清新脱俗又梦幻。”
“……”
好像是实话,但时雾有点不知道怎么接,劝她不该染发的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讲了。
梁念的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我知道你。”
“?”
“教学楼面前的公告栏,拜发色所赐,金峰老师刚刚指着你的照片对我进行了教育。”
这种被知道名字的方式对于时雾来说也是第一次:“听说你是从辛海转来的,借读?”
“我的户口在北渝,是北渝人。”
这种交换信息式的聊天,梁念聊了几句就有些心不在焉。半垂着眼,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暗影,夏末的阳光给她轻描淡写地勾了边,平添了几分圣洁感。
时雾一个女生都有点挪不开眼,最后克制住了,转移话题说道:“你的发色跟你同桌挺搭的。”
梁念旁边的座位上就放了一本小说,桌洞里都是空空的,实在是看不出有人坐过的样子。
“这么晚还没来上课,男的女的?”
“男的,一般情况第一节课都不会来。”时雾的同桌申请组建群聊,见梁念盯着他看又加了句自我介绍,“我叫曲氨苑,唱曲儿的那个曲,NH3的那个氨,宫苑的苑。”
这同桌两个名字都挺有意思的,一个音同“食物”,一个名字里带“氨气”。
梁念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