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歹徒击毙后将她抱下车时,相机正好拍到了他的脸。
仅仅一秒,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郝睿却反复观看了很久。
最后她没来由地叹了口气,太黑了,完全看不清楚。
不过从录像里她听到了那人似乎姓李。
她在心里默念着:“李警官吗?”
她想到自己还没和李警官道谢。
又想到她和室友,和绿城的离别,心里升起一股浓密的惆怅。
将相机放进包里时,郝睿看见了玉菩萨。
玉菩萨静静地躺在包底,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红色的细绳断了,她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昨天晚上昏迷前抓到的东西。
“十二点十分,绿城飞往春城的乘客可以登机了,请到B135号登机口检票登机......”
广播声响起,郝睿将玉菩萨仔细放进包里,起身去登机。
机场的落地窗外,天空湛蓝,阳光炫目,远处的飞机在地面滑行,陆地工作人员川流不息。
她恍然了一下,向前走的时候不由地看向了检票口。
一个穿着皮衣,牛仔裤,靴子的男人正在检票。
“啊!”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身体不由得用力绷紧,那背影,一定是他!
那人检完票后右拐进入了登机通道。
她连忙排队,心里不断催促着快一点。
这时前方一个老人家说自己的登机牌放在背包里了,但他翻来找去,却一直没有找到。
他堵着入口焦急地翻找着登机牌。
检票人员耐心地说:“这位先生,请您不要影响到后续乘客检票。”
老人却急了,大喊着:“马上就能找到了!等一下!就等一下!”
半分钟过去后老人终于找到了登机牌,他踉踉跄跄地背上背包说:“抱歉抱歉。”然后走向登机通道。
半分钟的时间,郝睿却觉得过好久,内心逐渐毛燥了起来。
她也不顾右手的伤,检票后向着飞机狂奔。
空姐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好。”
她点了一下头,踏进飞机舱门,她四处张望着寻找他的身影。
第一排,没有。
第二排,没有。
第三排,没有。
直到最后一排她也没看到李警官。
郝睿小声嘀咕着:“难道是我看错了?”
一位空姐发现了她的局促,于是温柔地询问:“这位女士,需要我帮您找位置吗?”
郝睿在心中鼓足了勇气,看向空姐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求。
“能帮我查一下这架飞机上有没有一位姓李的警官吗?”
可是空姐微笑着回应:“抱歉,我们的乘客信息是保密的。您是找不到您的亲人或是朋友了吗?”
郝睿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和空姐说了声谢谢后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她的位置靠窗,飞机升起时,地面人群看起来越来越小。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就像是蚂蚁一样。
就连找到另一只蚂蚁,她都没有办法。
飞入云端后,她的右手臂隐隐作痛,内心也隐隐有些悲郁。
不过想到昨天的经历,他大概和自己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吧。
她想到空姐的问题,才觉得自己傻得出奇。
他既不是她的亲戚,也不是她的朋友,只是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甚至关于那人的特征,她都只能想到玉菩萨。
看着窗外的云层,郝睿在心里悄悄地祈祷了一下:“起码让我把玉菩萨还给他吧。”
云层被阳光映得洁白刺眼,远处一座云山像一块小熊软糖,她把这当做神明的答应,轻轻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