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邵安一张脸冷的彻底,他讽道:“偏你宠她,养得她敢来打断我们的话茬,这便催上了。我看你如今是被情情爱爱迷了眼,越发头昏了。”
崔行周已起身整理衣冠,他不以为意,只道:“她肯花这个心思,我也很受用。倒是你,莫要把自己拘得太紧了。夫妻之间,不过情与趣,你端着持着,能体会到几多乐事。”
陆邵安怎么也想不到,崔行周那般持重知节的人,有朝一日竟也能说出这样有不守正嫌疑的话。
他想到自己与孟氏,相敬如宾,日子过得也算和美,实难与崔行周苟同。
“滚滚滚,再不必拿着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与我说。”在陆邵安送客声中,崔行周含着笑出了房。
车驾走远了,宋秋阖上窗,扔了帷帽,捻了龙井酥来吃。
转眼由春入秋,宋秋早不在武阳侯府后院装的柔弱温顺以求安稳日子,被崔行周将养着,如今脸颊肉都多了起来,也娇惯出脾气来。
这厢见崔行周进来,她抄起身边软枕朝他丢,不满道:“公子是忘了我还在这里不成。”
崔行周接住那软枕递给侍女,又让人都出去。他净了手,坐到宋秋身旁,瞧见桌上菜样没怎么动,问:“等我吗?你吃便是。”
他料正事要谈许久,之后与陆邵安还要说些闲话,定是不会很快回来的,便特意叮嘱她不必等他,谁知她还是没怎么动筷。
“谁在等你。”宋秋反驳,“我在瞧外头太子殿下回朝的盛况,好生热闹,一时忘了用膳。”
听她提起太子,崔行周便忍不住回头望了眼窗户。
偏宋秋未曾留神到他这一点小心思,试探道:“我瞧见殿下,似是僧人模样。这是为何。”
听她发问,崔行周更是醋坛子都要掀翻。他带着她出门,原也不怕她见到太子生出什么旁的心思,反倒素日里有意让她知晓外头境况,好让她知晓她如今已不复过去处境艰难,而是有了更多选择的余地。
可她真好奇起了太子的事,他又难免生出几分情绪来。
旁人都让她起不了心思,唯太子回宫,她就有了这般玲珑心思。
崔行周意念起的一瞬,便扣住宋秋后颈,倾身吻住她的眼睛。
这温热触感突然,宋秋都被他惹得不知所措,崔行周却触之即离,又规矩坐了回去,只道:“金纱遮挡,你倒瞧得仔细。”
这回宋秋听出了他的酸劲儿,立时觉得有趣,凑到他眼前,手也扒拉起他衣襟,非要看他神情,崔行周不让她看,她便言辞调笑:“你醋了不成?他可是太子,连他的醋你也要吃。”
崔行周心中默道,怎么不成。
过去那些年,他不知兀自酸了她与太子多少回。
她与太子,才是青梅竹马。若是顺利成婚,少年夫妻,情意笃深,帝后相携,他日史书不知该用何等辞藻写他们的情深。
越想到这,他越拧着一股劲儿生闷气,于是擒住宋秋的手,又要去吻她。
这回宋秋总算认输,他总是爱磨人,每每亲的她浑身发热又不让她疏解,她央道:“我错了,往后再不看旁人了。”
崔行周低低叹了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放开她,说:“慈安寺有暗道直通皇陵,内有暗室,太子被废庶人贬去皇陵后不到半年,便悄然入暗室,遁空门。”
那曾十岁听政,有治世之才的太子,遭生身之父算计,便舍弃旧部,孤身出世,想要忘却前世。
他懦弱逃避,可多少人的希望压在他身上,便是他想逃,也要被旧日的属臣亲随重新拽回这个位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