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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瓷都闻书(2 / 3)

留着底里一圈沿,也没有满釉,想来是烧的辰光留了位置,不好洗啊。”

那店家闻言道:“满釉的也有,客官稍候,我去取来。”

说着掀开柜后帘子往里递话,不多时果然有帮工捧来一架稻草填隙的木筐,从中取出几只烧制精细的满釉白面高足碗。五六个一幢摞叠一起,碗间衬着粗纸,每幢用草绳缠绑住,还有一些草梗草籽样的碎屑渣子掉在碗里。

苏云卿看着木筐稻草和粗纸奇道:“这个放法倒是配不上它的工艺。”

店家笑道:“自然为公子用锦盒包装妥当,我们才到的货,刚拿出来,所以才这样粗陋新鲜。”

*

二人选定一套形正无瑕的,又在店里选了同色的盘匙等物。陆美二人正好摸来,帮主索性将货寄放店里。拎着重,回头回去的时候一并来拿,放船上带回去,省得路途颠簸,丁零当啷。

四人会和,陆小郎君叉着小腰,虽然到得慢了点,但第一次水上出远门,能到就很了不起。

扬眉剑在街上买了吃食分他,也给帮主二位带了,水上漂到午间,真是难为他,他头一回知道什么叫「浪迹天涯」,什么叫「江湖漂泊」,什么叫「萍踪无定」。

什么叫,「天生的浪子」。

……

*

四人在西街订了瓷器,又行走间到了东街。这里的东西贵,指尖大小的通透小料,淡粉浅绿,也不能做什么用,单放着好看,也要价几两。

几人白转转,陆美银子带得不多,又见惯了好东西,兴趣不在铺面上。他倒甚爱手里的吃食,沿街有好几处现做现卖的。

白萝卜丝裹了面糊,浇灌在铁模子里,下油沸过,熟了自己浮上来。油锅上盖了半面栏架,将浮起的萝卜丝饼再烫一烫,夹起在架子上晾着,沥去余油,包好即食,好生香软可口。

扬眉剑道:“我们江城也有类似的,叫油丁,模子比它小一点,也是圆的。”

陆美一口咬下,点头,又暖又好吃。

“哥,你回去做这个么。”他含糊道。

苏云卿把他摁在摊位前,叫他好生看着油锅:“是不难,你看看流程,回去你也能做,”兄友弟恭的好兄长主动退一步,“或者我来做,你洗这样的锅。”

陆小弟:“……我再买几个。”

清县知名的酒楼也多在东街街面里弄开门,如当街有一家店,叫「简单点」,可见老板很有意思。以前还有个饭馆叫「风波庄」,十分闹腾喧嚣,店家不会武,但是个好武之人,不论谁来,跑堂都齐声大喝,「少侠里面请!」

落座也有特色,店里菜都是做好等上的,来了不必点菜,有什么上什么,不爱要就碰碰下道菜的运气。帮主很喜欢里头的羊肉,但老板回乡种地去了。

四人进那简单点简单点点。

这酒楼简单,却不简陋,进门流水游鱼,沿曲折回廊步入里面,有几座青砖红木的小楼,各有两三层,围起一个天井,天井一半开向后街,后街又设了瓦舍勾栏,从小楼望下去,见许多游侠优伶齐聚,宴饮弹唱。

也有说书,说的是前朝乃至前前朝,朝代更迭里,几位叫得出名号的皇帝的故事,也不管这边厢有人吃饭,他们在那抑扬顿挫讲些暴君无道的野史,一下炮烙割舌,一下分食人肉,一下无端举剑砍杀,总归是疯疯癫癫。

帮主等人坐在窗边,听得清晰,几人又把窗推开点,佐餐举箸。

“我读史书时最理解不了的,就是那么多人能让一群疯子安然统民那么久。比如长恭君的那串亲戚,再比如无头普的那起疯君,还有一些疯得不明显,偶而也做点人事装样的。”

帮主夹着块酥皮鸭,看一眼窗外感叹。

陆美闻言抬头思索,苏云卿不语,也看一眼窗外。扬眉剑抢过盘上的鸭腿:“是消息不通?人虽然多,有万万黎民,但并不知晓趴在台子上作威作福、吸取脂膏的疯子到底有多疯?”

帮主探肘伸靠窗台,低头看那宴饮弹唱的人群。

也叹道:“还是台上的戏归台上,台下人看台上乱刀砍杀,觉得也妨碍不着它台下的种地卖瓜?”她收回手,看了看桌上,拿公筷把另一只鸭腿替苏云卿抢了,口上笑道,“也或者他们更开明,并不以通常的秩序与德行来区分正义与否。”

陆美看了看他哥碗前的鸭腿,咬了下筷子,也替苏云卿递去靠自己桌角的一盘肉菜。

他捧着碗,自己夹一筷素萝卜:“哥,你要好好补补。”

刚刚听说吃人肉还被送了两道肉菜的云卿公子:“……”

细致体贴,兄友弟恭,都是假的。

*

几人用好饭坐着消食,楼下依旧热闹,陆美与帮主靠在窗前往下张望。

扬眉剑和苏云卿桌前端庄饮茶。

楼下有个游侠儿高声笑:“酒色财气钱权美人,可见这权是好东西,这样凶残的人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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