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缓缓吐着几个字:“再…来一碗…”
林娘子瞧着怪吓人,见他也没带小厮,就一边继续给他上,一边吩咐伙计到杨侍郎府上通告一番,免得生出什么事端来。前脚伙计刚走,黎金沅也止住好奇结了账,毕竟这世上什么事都有,仔细追究起来她才算怪呢。
走出馄饨铺子,黎金沅漫步在金陵最繁华的夏阳街上。只见城内一片祥和,货郎挑着担发出一声声吆喝,骑驴的布衫老者嘴里时不时吐出两句酸诗来,结伴嬉笑的豆蔻少女面似红云,天真稚子缠着父母戏耍......一一与她擦肩而过,茶楼酒舍,客栈食嗣,肉菜摊子,胭脂铺子......百姓们进进出出,车马往来,莫不热闹,真是一派熙熙攘攘的富饶之态。
“好一个金陵!”黎金沅边走边发出一声感叹,重生到了一个还算安定的朝代,也是一种确幸。而且在这儿,女子也可以做官,上战场,实现自己的抱负,属实难得。感受到城中百姓脸上时不时流露出的幸福感,她更坚定了要活下去,做一名好将军,守住这片安详之地。
“哎呦!”心下有所思虑,便来不及闪躲,她和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子撞上了。抬眼一瞧,这不是林娘子打发去杨府的伙计吗?
“哎,是黎将军!将军恕罪,小人有急事,走得快冲撞了将军,小的该死!”那伙计连忙给她磕头道。
“无妨,”黎金沅还不习惯别人对她跪地磕头,只迅速叫他起来,又疑惑道:“林娘子不是打发你去杨侍郎府上吗?可是发生什么事,怎如此着急?”
“没错,小人到杨侍郎府上去了,却没想到......”黎金沅见那伙计似是想到什么,突然面色如土,哆哆嗦嗦道:“没想到杨府挂了白,我一打听......竟是夜里,杨公子便归天了!”,说完又一哆嗦,不知道铺子里又是什么东西,他赶着回去报信呢。
“竟有此事?兴许是杨府旁人逝世呢?”
“将军,小人有个远方表哥在杨府做事,我找他仔细打听了一顿,的的确确是杨公子!啊...现在在铺子里的...难不成是...”他又回想晌午杨如安那副怪样,脚顿时软了下去,“鬼啊!将军,将军!你可要护着我们呐!将军,求您和我一道去铺子看看吧!”意识到黎金沅的身份,他不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拉着她不放。
黎金沅禁不住求,她倒不认为是鬼怪作祟,心下又想,既然要保护百姓,怎能畏畏缩缩?便答应一同前去。于是二人连忙赶到馄饨铺子,在门外定睛一看,那杨如安面前摞着二十来个空碗,还埋头猛吃着,重复着原来的动作。细细瞧之,他虽做着动作,眼睛却是空洞的,竟生生给瞧出了一丝诡异之感。
黎金沅悄悄摸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侧,用眼神示意伙计将林娘子叫过来,虽然忍不住哆嗦,但他还是照做,将林娘子寻了过来。
林娘子见伙计面色青白,忙问他:“黎将军?小吉,怎么回事?不是吩咐你去杨侍郎府上?”
见伙计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黎金沅便将小吉所见之事,一一告知了她。林娘子听完脸色瞬变,亦哆嗦道:“这...那里边的是什么?鬼吗?”
黎金沅见她煞白了脸,忙沉声道:“是什么都还不好说,娘子镇定,听我安排。”
对,将军还在这呢!林娘子一脸希冀地看着黎金沅,瞧她镇定的模样,便也冷静下来,开口道:“将军,我听您的。”
好女子!十几年掌柜不是白当的。黎金沅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低声对她和小吉伙计道:“此事不宜惊动众人,我去他旁桌坐下盯着,娘子你暂时不要接客了,等店内客人散去便悄悄支走其余伙计,小吉你顶上给杨公子上馄饨,不要断。”
“不行,我害怕呀,将军...”小吉打了个冷颤,连连摇头。
“你相信我,你瞧,他只要吃食,暂时还没有威胁。”黎金沅安了安小吉的心,林娘子也拍拍他:“放心,小吉,黎将军坐在一旁,时刻盯着呢…再说,将军的匕首,可祭过敌首的血。”
一想到林娘子这么多年待他如亲弟,小吉也不忍铺子横生变故,于是定了定心神:“好,我去上。”
“那就行动吧。”黎金沅朝二人点了点头,便径直往里走。
三人先后进来,黎金沅装作不经意地从杨如安旁桌坐下。晌午已过,店内客人只有零星几位,小吉从另一伙计手中接过馄饨,抖着身子,硬着头皮顶上了。而林娘子悄悄吩咐一个伙计到门口立起“本店打烊”的牌子,等到店内客人散去,又将几位伙计支走了。
店里一时只剩她三人与杨如安。那杨公子仍野鬼般在角落里吞食着,并未察觉任何不妥。黎金沅用眼神示意小吉,让他将馄饨端给自己,待他到眼前来时,又递给他一枚玉牌,悄声吩咐道:“你和娘子悄悄退出去,带上此物去我府上调几名亲兵,把杨侍郎也一并请来。”
小吉连忙应下,按她吩咐叫上林娘子去了。
偌大的馄饨铺子霎时空空荡荡,死寂的氛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