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梦里全是老三那张骇人的脸。
那是一个多么可怖的怪物啊,每个角度都是同一张脸,血泪模糊,每一张嘴都在机械地问道:“为什么杀我?为什么杀我?”
那把冰锄变成了刀,扳手,榔头……被无形的手操控不断地击打这那个怪物,怪物瑟缩在地上嚎叫,流出的黑色的泪水淹没了天地。
浓重的黑色像雾气袭来,困得让人睁不开眼。
张小满使劲地挣扎,逃脱,却无计可施。
“姐,姐,醒醒,醒醒。”
耳边张骁安的声音异常清晰,她却不能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
一个人独自跋涉在黑色的幕布里,没有方向,没有路标,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黑压压的,毫无变化。
弟弟的声音仿佛就在眼前,可是怎么也抓不住。用尽全力奔跑,尽头的尽头还是绵延不绝的黑色。
空间!对!进入空间!说不定就能从这个噩梦中逃脱出来!
心念一动,张小满出现在了空间,这也让她从意识到身体都清醒了。
呆坐在水边,她望着自己的这双手,昨夜就是这双手化出的冰锄,送走了老三。
当时的场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这不是她矫情的原因,她害怕的是自己会不会变成那种仗着手握异能就藐视生命,杀人如麻的冷血动物。
我是在自保!我是在自保!我是在自保!一连喊了三次张小满才把自己的心态给纠正过来。
末世不需要软弱的人!也不需要后悔的人!做了就是做了,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只希望,能活下去!
张小满想清楚了这一切就把脑中那点子伤春悲秋的情绪给抛开了,现下的情况是如何能逃离这个地方,在逃离之前还得把楼依依给带着走。
回到屋内的时候,对面的老大不知什么时候和那两个年轻人结盟了,三人俨然形成一个三角形,不错眼地盯着这边的动向。
两个年轻人是两兄弟,一个额前一撮毛,一个两撮毛,人送外号大毛二毛。
红卷发怀中的老二已经奄奄一息,可能撑不到天亮就没气了。
老大这会满脑子都是复仇,在他看来,夜里老三的死亡很蹊跷,很大几率是张骁安身上携带了利器,现下自己和这两个人结盟,三个大男人收拾那两姐弟绰绰有余!
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张小满会有异能,在他们的想法中,有攻击异能的早就招摇过市,作威作福,不会这么低调。
张二毛率先站了起来,走到母子那里,一脚踢了下去:“你俩瞎嘀咕啥呢?”
母亲抱着儿子低着头跪趴着一言不发。
张二毛把小男孩从母亲怀里扯出来,小男孩衣领处一个红褐色的松软物吸引了他注意力。
他用手把那东西揩下来,想也没想就把手伸进了嘴里,是蛋糕!街边鸡蛋糕的味道!
他转头冲着老大和大毛兴奋地喊:“鸡蛋糕!这两个人身上藏东西了!”
就连一连苦相的红卷发也是喜出望外,等这几个男人搜出了鸡蛋糕,自己也能蹭点边角料,想到这里,她不禁舔了舔发苦的唇。
张二毛在他们脚边找到一小撮蛋糕屑,捧着献宝似地递给老大。
指甲盖大的蛋糕屑上沾了不少泥土,但还是能认出原来的模样,现下的情况也没人嫌弃,老大一口塞进去。
粗糙的泥土黏着在喉道,那一小撮鸡蛋糕顺滑地进入腹部,味觉尖锐地在口腔四处搜寻。
老大一把拽过妇女的头发:“吃的呢?交出来?”
妇女被拖行出来,小男孩的手还死死抱住她的裤子,发出凄厉地哭喊。
“啪。”张大毛一巴掌扇上去,小男孩的哭喊瞬间消失。
“交出来!不然,你这小孩可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老大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妇女,没想到这娘们居然还私藏食物!今天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这一个二个的都以为自己好欺负。
妇女爬到自己儿子身上,挡住张大毛的巴掌,求饶地哭喊:“我们没有吃的,我们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那,蛋糕是谁吃的?”
老大今天一定要找出这个蛋糕是谁的,不是这母子的,呵,那看来就是那两姐弟的,那个女的前几天受伤可是去过医疗室,指不定就是她从那边偷的!
他可打好了如意算盘,等下把剩下的鸡蛋糕先抢来吃了,再把这两姐弟给好好折磨一顿!
老大一脚踹在妇女身上,对着张小满这边指桑骂槐:“不交出来,今天就弄死你们,还敢吃独食,也不怕撑死那二两狗胃!”
张小满早在最开始那一巴掌扇下去的时候就按捺不住了,这群欺软怕硬的狗男人!害怕对上自己和安安,所以挑那对母子下手!
那个母亲依旧只是搂着孩子跪地求饶,嘴里重复着无意义的话:“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