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按规矩顾南屏应是要向太后请安,待霜叶提醒她这才想起来了这些日子光顾着琢磨傅玉言了,忘了如今还掌管着后宫的太后。原著里对太后的描述并不多,只是说明了太后是女主和白月光的姑母,因此柳如意与柳如欢常常入宫陪伴太后,得此机会与傅玉言幼年相交。
但是按照以往小说套路,能成为宫斗赢家坐上太后宝座的女人都非一般女子,而她如今作为宫中唯一的妃嫔在太后心里应是占了本属于柳如意的位置,怎么看太后对自己的态度都不会多么和善亲切。
顾南屏心里有些没底,毕竟自己顶多算是饱览宫斗群书,但是让自己亲自下场体验宫斗的确是有些发憷,更别提对面还是从宫斗的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胜者。但是转念一想,福兮祸所依,这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又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得到她的认可,本人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作精替身女配,平平无奇一个推动剧情工具人罢了,她现在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怎么着怎么着。
皇帝仁孝,刚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封了太后名号并下令重新翻修了寿康殿作为太后寝宫。太后一向崇尚节俭,因此寿康殿殿内陈设仍是简洁低调。
顾南屏刚走进院子便听见银铃般女子的笑声,一听声音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像是在给太后讲什么趣事,逗得一向严肃的太后都笑出了声。这后宫里突然出来一个这样的妙龄女子,顾南屏跟霜叶一对视,心里对屋内的人已经有了猜想。
跟着寿康殿内引路的小丫鬟,走过长廊进了正殿,第一眼先见到的是坐在主位上的太后。不可否认,太后的保养得当,虽然身着沉稳的深褐绸绣兰桂齐芳衬衣,但是眉眼的风韵仍看得出年轻时定是惊艳四座的美人,也难怪能生的出傅玉言这样的儿子。
顾南屏心里暗暗嘀咕着,表面上仍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正正经经地上前行了个周全的大礼。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脸上一直挂着抹笑,“好孩子,起来吧。”
顾南屏应声而起,本该坐在主位左侧的首席上,扭身却发现不知何时那里已经坐着一位娇俏女子。马上就该除夕新年,她应景的穿了身藕荷缎绣藤萝裙,上面搭了件绛色琵琶襟紧身,整个人像是冬日里最艳丽的花儿似的耀眼。对上顾南屏的眼时,她故作单纯无知姿态还冲她莞尔一笑,若非顾南屏看出她眼底淬毒的寒意倒真是会被她这副模样糊过去,真以为她是个单纯俏皮的小妹妹。
论身份,虽然只是妃位,但她才是这宫里唯一受了册封的嫔妃。论家室,她是顾家众星捧月长大的嫡女。这位柳如欢眼瞧着她来就立马坐到了首位上,还给自己迎面送了杯茶,当着太后跟众人的面下自己的面子,还真以为她顾南屏是什么有素质的文明人?
顾南屏脚步一顿,嘴角勾起抹笑,正面迎上柳如意。
“这位妹妹倒是眼生,想来应是柳家姑娘吧。本宫入宫前,在府里时总能听见些传言都说柳家长女端庄文雅,礼仪周全,才华惊人,只可惜......”
顾南屏话到此处,神色哀痛,似是真的替柳如意可惜的模样,惹得柳如欢和太后脸色齐齐一变。
“唉,都怪臣妾这张嘴,徒惹了伤心。不过今日一见妹妹风采,只觉得不输她人。”
柳如欢本来挂着的笑容随着顾南屏的话僵在脸上,她自幼就被所有人拿来跟柳如意比,人人都说她不如柳如意。她就在姐姐的阴影之下活了这十几年,现在哪怕柳如意已经死了,还有人拿她来生生地刺自己的心窝子,她怎能不恨,一口银牙恨不能咬碎。自己的确是看不惯顾南屏,因为她才本该是傅哥哥的妻,可顾南屏竟卑劣到用顾家为砝码逼迫傅哥哥让她入宫。今日知道她要来,刻意占她的位置给她难堪。没想到顾南屏却借着柳如意打自己的脸,句句都在斥自己不懂礼数。
屋内的气氛极为尴尬,只有顾南屏面色如常,仍是笑意满满地冲着柳如欢微笑。旁人都知道,柳如欢敢如此还不就是仗着太后,但顾南屏却什么都不顾,直接下了柳如欢和太后的面子,也算是真奇才。
顾南屏是真的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心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只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炮灰工具人已经够惨了,凭什么还得受这么多气,她这人脾气很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当场就把仇报了,等不到第二天。
看着柳如欢咬牙切齿地起身站回太后的身侧,顾南屏才算是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这么多天了。头一次感受到自己这个作死人设也挺爽,要是自己真穿到什么柔弱悲惨白莲身上可能会憋死自己,成全他人。
“是啊,姐姐当年是京中各大家小姐中最出挑的,先帝跟傅哥哥当年也称姐姐是才女呢。”
柳如欢终究是沉不住气,话里的攻击性极强,显然是笑自己只落得个花瓶称号,自然不能与柳如意这位著名京城才女相比。
“柳姑娘,圣上如今已经登基数年,你还如此称呼皇上,让有心人听了怕是要觉得柳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