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和他和平分手,是她对梁妈的承诺,也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之前她在筹备婚礼上大手大脚花出去的钱,都是刷梁文的银行卡。但她事先了解过,提前一周取消婚宴酒店,能退回30%的钱,他们定制的婚纱和西服也能二次销售给婚纱店,婚纱店会以原价的一半收购。虽然请柬已经分发出去,但现在还来得及通知宾客。
总而言之,现在停下的话,梁文的损失还不至于太大。
梁文一脸不可置信,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她,声音高耸了不少,“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的整张脸变得狰狞,低吼了声,眼睛瞬间红了起来,直接将桌面的文件全都拂在了地上,弄出了不小的声响,把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他咬着牙,大步向她迈进,然后紧紧箍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似要把她捏碎。梁文注意到外面不时有人影闪过,怕被人听了八卦,他闭上眼睛大口喘气,瞬间恢复了理智,冷静了下来,“我今晚回家,我们回家再聊”,随后才把她的手甩开。
离开梁文公司后,丁郁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脚在发软,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可怕的一面,晚上她恐怕没有办法,也不愿意继续和他独处一室。思及此,她惶惶不安地拨通了谢开恒的电话,“你晚上有空吗?”
谢开恒本来还有些欣喜,捶了捶发酸的肩颈,从手上的画稿缓缓抬头,看向丁郁买的多肉,竟发现短短时间内,仙人掌居然枯了一块,他直觉发生了不好的事。然后听觉突然变得特别灵敏,细听她的声音才听出些不妥,他紧皱眉头,“你怎么了?”
丁郁一五一十和他交代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接着才拜托他,“今晚我想和他讲清楚后,就从他家搬出来,你能过来一趟吗?”
他竟不知何时站了起身,整颗心像被吊着,却又跳动得猛烈,脚履踩不到地的感觉,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是在害怕,“他该不会打你了吧?”
“那倒没有。”
谢开恒不敢想象,要是梁文真打她了,他可能会冲去把梁文的手给卸了。距离晚上不过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却变得无比煎熬,他还是不放心,也无法定下心工作了,干脆关上电脑,拿起车钥匙,穿上外套往外走,“你在哪?我现在接你回去收拾东西,等你们晚上聊好,我们马上就走。”
于是丁郁乖乖坐在梁文公司对面的咖啡店等他,不过十五分钟,谢开恒便脚踩风火轮似地赶来了。等他亲眼确认过她真的没事后,悬着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然后把她载回了家。丁郁不知梁文何时会回来,就不肯让谢开恒一起跟着上去。此时的他,心里直生出一股无力感,只能再三叮嘱,“发生任何事的话,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就在这等你。”
她点点头,独自上了楼。而他降下车窗,点燃了一根烟,目送她进去,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烟雾中,他仍无法收回目光。
不过早上才出的门,下午再回来时,熟悉的环境竟生出一股异样感,有关梁文的任何东西,她都不想再见到了。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真正要收拾起来,其实东西还挺多,但她只用三个行李箱便装完了。那些梁文给她买的、梁文用过的,她统统没要,包括那双CL红底高跟鞋。
等她收拾好行李后,刚坐下没多久,梁文就回来了。听到大门的嘀嘀声,丁郁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些紧张。他进了门,看到了门边整整齐齐排列的行李箱,随后一眼捕捉到丁郁,表情有些凌冽,但还是放缓了语气,直奔主题,“丁郁,你好好给我道个歉,下午的话我就当作没听见,婚礼照常举行,我们好好过,我还能对你好。”
管不上害不害怕,她是真觉得无语,“我凭什么要向你道歉?”
“丁郁,都这节骨眼了,你还在装呢?”他冷笑了下,松开了衬衫领子,咄咄逼人,“你不过是发现了我和李可可之间的事,是,我承认,我和她好上了,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不也新找了个男人?”
她有些震惊,但不能在他面前先露出马脚,便装作听不懂,“什么意思?什么男人?”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能装”,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质问她,“你上次出差回来,我在你的行李箱里发现了一条男士领带,我还以为是送给我的,一直在等你开口,其实你不过是把那男人的领带误带回来了,是吧?”
“还有,我的视频软件全都是用你的手机号注册的会员,那天想用你手机收验证码,才发现你改了锁屏密码。可惜,你忘记把我的面容ID删掉了,我刚进去你手机,就看到你和那个男人的聊天记录。他叫谢开恒,没错吧?就是那个出现在我们求婚现场的男人,给你送巴黎世家运动鞋的男人。”
“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们上次也一起去过乐芙酒店,跟我住在同一层楼,我看到你们搭电梯下楼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只是在电梯里碰巧遇到。丁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互相坦率一点吧。”
原来早就被发现了,丁郁心里反而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