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楼内,李如卿仍旧未找到沈鹤。
那间屋子内空无一人,床榻上凌乱不堪,被单都有刀劈的痕迹,地板上有滴滴答答的两行血迹,不知是否是沈鹤的。
到此时,那个不会说话的小乞丐、一大早关门的沈九相、消失的沈鹤,这些事情明明白白的告诉李如卿,城东二十里的酒坊,是个陷阱。
她没有过多犹豫,转身出了怡红楼,买了匹马直奔城外酒坊。
既然对方摆好了陷阱,她少不了得去会上一会,别浪费了人家一番苦心。
越往城外走,越是人少,至二十里,已是人烟稀少。
李如卿将马藏在路边的林子里,悄悄靠近酒坊。
酒坊不大,瞧着是随意圈了一片地,盖了两间四处漏风的屋子,不是个正规的酒坊。
坊内有两个伙计正在忙活。
李如卿悄悄靠近,蹲在窗下耐心偷听。
“你说这现在买酒也不挣钱,老板为啥还不关门呢?”那个年轻些的伙计,手脚麻利的刷着酒桶,嘴上话也不停。
“嘿我说你!这关了门,咱俩就得扫地出门啊,你能不能盼点儿好?”年长些的瞪了他一眼,十分不解。
“我这不是……咱挣得也就刚够个糊口的,我家那婆娘…都好几年没穿过新衣裳了……”
“反正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过这酒,确实不挣钱……”
“是啊,你没看老板每次过来,都是垂头丧气的么?肯定呐,是生意不好做。”
“要说老板,也有些日子没来了……再不来,这个月的月钱,又得推到下个月才能领了!”
李如卿皱了皱眉头。
听起来,这地方不像是个敌国暗探的据点,而且似乎老板对这地儿也不上心?
难道……
李如卿突然站起身,翻窗直接跳了进去。
那两个伙计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手里抬着的酒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一圈,正好滚到李如卿脚旁。
她抬脚踩住酒桶,从袖中掏出一副画像,冷声问道:“有没有见过这人?”
两个伙计还以为李如卿是来打劫的,正哆哆嗦嗦的想要求饶,听见是来寻人的,这才壮着胆子擦了擦冷汗。那个年轻些的伙计小心翼翼凑上前去,盯着画像仔细看了会,摇头道:“不曾……不曾见过。”
李如卿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便点点头,又看向那个年长些的。
年长的那个,长的略微有些寒碜,一口龅牙十分引人注目,他瞄了眼画像,似是神色有些微动,但又强自装作若无其事,也跟着摇头道:“不曾见过。”
李如卿轻笑了一声,看来也不是收获全无。
她慢条斯理地将画像卷起收回袖中,随即乍然抽出承影,两个伙计还未反应过来,她已一剑如风般刺入脚下的酒桶,冷声说道:“我再问一次,有没有见过这人?”
龅牙伙计吓得腿一软,当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招了:“小人……小人见过……昨日!就是昨日!”
李如卿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昨日,这位姑娘来找我……说是……说是只要我进城送一坛酒……就给我……给我一锭银子。”
“我只是见钱眼开……才听她的送了一坛酒……别的事我什么也没干呐!”
李如卿没听他的辩解,直接问道:“送给谁?”
龅牙一愣,明白过来问的什么,立马答道:“就是就是那个那个谁!那个很有名的说书先生,住在乌衣巷的那个!我将酒送至他家门口,交到他手里就走了!别的什么也没干!”
沈九相。
想到他家大门紧闭,李如卿又问:“今日可有见到那说书人?”
龅牙立刻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见过没见过!今日一大早我们就在这里,没见有任何人来!”
李如卿若有所思的收回了剑,有些不明白,小翠绕了这么一大圈,将自己引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龅牙见眼前之人收回了剑,想着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悄悄舒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未舒完,又有一个人影从窗外翻进来,他被吓得又倒吸一口,险些背了过去!
人影翻进来的那刻,李如卿反应奇快,她利落的一脚踢出酒桶,手持承影顺势跟在后面。
那人还未落地就见酒桶袭来,只好仓皇抬手格挡,一边挡一边嘴里还喊着:“别动手别动手!”
李如卿听见声音,立马将承影收回,惊诧道:“沈鹤?”
那人揉了揉被酒桶砸中的胳膊,抬手道:“李大人,别来无恙。”
看起来除了略有些疲态,全身胳膊腿儿完好无损。
那怡红楼内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李如卿脸色不太好看,她将承影拿在手中掂量了下,语气不善地说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