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唇角:“那就是了。”
他翻出又一本破到连书脊都快散架的厚厚笔记本,上面用蓝黑墨水密密麻麻记载了很多叫人看不懂的文字和图形。
伊利亚解释道:“这是我昨晚在忏悔室找到的。”
“上面可能记录了一些你会感兴趣的东西。”他说。
“二十年前,有一户姓怀特的人家生下了一个天生能预知未来的女孩。据说从她学会说话开始,就预言了自己祖母的死亡。而果然在一个月后,她的祖母因为肺痨去世。”
姜迟微微一怔。
伊利亚一边念着笔记上的文字一边盯着少年的表情:“这个女孩就叫安妮。”
“怀特家生了个小女巫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小镇,这个不幸的女孩从此成了镇子里最令人恐惧,厌恶的存在。”
“她是恶魔的附身,是邪恶的女巫。”
“人们认为如果不杀了她,怀特一家迟早会后悔。”
“安妮十一岁的时候,诺丁小镇发生了第一起血案,死者是怀特一家,凶手就是这个抱着玩具熊的女孩,安妮·怀特。”
伊利亚的指尖推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上面用拙劣的简笔画画了一个鬈发的小女孩以及怀里的棕色玩具熊。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天真可爱的女孩手里捏着一桩四条人命的血案。
女孩鬼魅空灵的歌声在姜迟脑海中回荡。
“妈妈杀了我,
爸爸吃了我,
兄妹们从桌下拣起我的骨,
埋在冰冷的石墓里。”
姜迟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道:“但是这和莫兰有什么关系?”
伊利亚因为这过于亲昵的称呼明显不高兴了一下,不过想到自己和少年做过的交易,便逼迫自己忍耐。
“这本笔记的主人是谁,已经没有人知道。有意思的是,我们可以连环血案发生的十年前,找到莫兰·维德和安妮的交集。”
十年前,莫兰才十七岁。
“十年前的一个午后,新继任的维德子爵发现了这个十一岁便被愤怒的民众用火刑处死的女孩的尸骨,他为她举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
然后女孩的鬼魂从此便听命于他,成为了夜魔的帮凶。
姜迟的脑子显然一时间承载不了过量的信息,看起来表情都有些可怜的呆滞了。
伊利亚合上那本破到几乎不能再被称之为书的笔记,伸手捏了捏少年柔软的颊肉。
姜迟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对不起,我实在是……有些……”他努力措辞了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说,“有些惊讶。”
伊利亚神父看起来并不是很在乎姜迟为什么非要把夜魔的来历挖的这么清楚,他只是淡定地在那本旧书上交叠了双手,嘴角很不明显地带着些愉悦地勾起:“还记得你刚才和我约定了什么吗?”
姜迟闻言浑身一僵,有点心虚地四下乱看,就是不敢看伊利亚神父的脸:“记得。”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喜欢小迟可以亲自复述一遍。”
姜迟全身都泛起羞耻的绯色,可是一转眼想到这是伊利亚神父为了帮自己,他不应该这么扭扭捏捏的,只好强忍着耻意开口:“我的身上,恶魔气息还没有完全消除,想要消除的话,必须和神父……和神父……”
少年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对面,伊利亚看起来一脸冷酷,似乎并不打算给他台阶下。
姜迟实在是有点说不出口,毕竟伊利亚神父看起来是如此高冷而禁欲,他更像是华国传统民俗小说里会勾引修士的坏蛋狐狸精,扑上去要吸人家的阳气。
姜迟眼尾都遍布着玫瑰似的颜色,他抿了抿唇肉,眼一闭心一横直接搂住了男人的脖颈,直接覆上了自己的唇。
他根本不敢和伊利亚那双像是完全没有温度的银色眼瞳对视,眼睫抖得好像随时要变成蝴蝶飞走了。
伊利亚身上有一种冷淡的山泉似的气息,冻得姜迟鼻尖都通红。
可是两人之间温度却逐渐烧得让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迷迷糊糊的一通乱亲,连舌头都不想伸,耳边却隐隐约约地听到一声低低的,无奈似的笑声。
——不是,家人们,这个神棍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是不是有点子过分了!
——草,果然哪里的神棍都是差不多的德行,不是骗财就是骗色!我的老婆!就这么被涩涩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什么驱魔必须亲嘴才能驱啊!是不是欺负我老婆没看过西方鬼片!老婆亲亲我啊啊啊啊啊啊!
——嘿嘿,嘿嘿,老婆好笨,好好骗,马上被我骗到床上。
——楼上别说胡话,老婆现在明明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