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鞋跟不偏不倚地卡进了破碎的砖缝里。
“唔。”他闷哼了一声,跌坐在地上,眼角一下子沁出可怜的眼泪。
流动似的月纱仿佛化做实体,柔柔地披在“少女”洁白无瑕的脸上。
所幸他身上这套裙子下摆实在是够大,就算是跌倒,也只不过是好像坐在了一堆绵软的云层里。
只是脚踝似乎有点扭伤了。
他眼看着少女泪眼盈盈地抚摸着自己的脚踝。
那套着轻薄丝袜的踝骨,在凉薄的月色里似乎闪着朦胧而暧昧的微光。
“他来了。”系统突然出声。
姜迟浑身一僵,顿时也忘了痛,结结巴巴道:“哪,哪里?”
“他在盯着你的脚。”
姜迟愣了一下,脸色有点发红,试图想一个正常的理由:“他可是个变态杀人犯,可能看我走不动路了比较好下手。”
比较好下手倒是真的。
至于盯着那一小节纤细足踝看想干什么,系统怕说出来会让本来脸皮就薄的宿主更加无地自容。
“她”好像站不起来了。
少女的裙摆层层叠叠地铺开,在风里像是一朵盛开的雪白蔷薇。
他的机会到了。
暗处偷窥了许久的男人一只手握紧了藏在风衣口袋里的迷药和磨得雪亮的尖刀,一边想要走向月光下孤身一人的美人。
然而居然有个该死的贱人比他抢先了一步!
褐色眼睛里顿时燃起嫉妒的熊熊怒火,连牙齿都咬的格格作响。
这让只能继续藏身在黑暗里的杀手越发像一只因为过度的饥饿而发狂的野兽。
他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呼哧呼哧的粗气几乎再也无法掩藏。
那个骤然出现的高瘦男人却似乎并不在意这隐约回响着的恶鬼似的粗喘。
男人摘下昂贵的丝绒手套,月光下清俊的脸上还贴着一块看起来非常滑稽的纱布。
他状似无奈地勾起薄唇,弯起一个浅笑。他弯腰凑到姜迟耳边:“这位小姐,您看起来遇到了一点麻烦。”
疼得视线都模糊的少年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借着男人的力勉强站起来之后才猛然睁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莫兰……”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轻轻被捂住了嘴巴。
“嘘,”莫兰低下微长的眼睫,柔情似水地注视着美丽的少年,“还真是有点麻烦呢。”
他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像是头疼自家小孩到处惹是生非的长兄。
姜迟心下稍定,确定了这是莫兰,而非夜魔。
但是他慌乱地转了转眼珠,不明白他明明欺骗了莫兰,男人怎么还会来救他。
还是……
其实他是来找自己报仇的?
姜迟眨眨眼睛,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不会他和夜魔一拍即合,把自己也做成地下室的藏品吧?
莫兰倒是难得神情都有点坏心眼的促狭,抵着少年的耳边说:“既然要演戏,那不是应该要演完整吗?”
这个计划还真是到处漏风,是个人都知道。
姜迟眼睫抖了抖,不自觉攥紧了手指。
男人空出的一只手扶着少年纤细欲折的腰肢,低低地笑起来,沉沉如大提琴上跃动的音符:“你这样穿很漂亮。白色很适合你。”
姜迟深吸一口气,想着好吧,反正他现在这么配合,不如干脆演一把那人钓出来。
纯洁可爱的少女主动伸手揽住了男人的脖子,裙摆如海浪一般随着少女轻巧动作铺开来,她勾起眼尾露出一个放荡的笑来:“好久没见过您这么好心肠的客人了,这样吧,算您便宜一点怎么样?”
他刻意提高了声音,尾音飘荡在风里,精准地送到躲在黑暗里的杀手耳朵里。
这个被半途截胡的倒霉男人的表情已经彻底扭曲了。
他的,纯洁,又放荡的小百合。
远渡重洋来的东方小美人,应该盛开在囚笼里的浪荡花朵。
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盛开在别人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