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叛军血脉的皇子顺理成章地病重而死。
今日是国师启学的日子,李美人不许他去。
凌贺之瞪大了眼睛,绝望地看着外头的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小宫女进来传话:“主子,蓝园来人问大皇子入学的事。”
李美人嗤笑一声:“回话,大皇子病了。”
宫女却害怕地摇摇头:“国师说了,须得大皇子亲自回那小太监的话。”
李美人一怔,心中害怕,急切地把大皇子从地上拖拉起来,捋了捋衣领:“你去回话打发了对方。”
凌贺之没有回答她,只是呆滞痛苦地望着,背上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李美人拧了他背脊皮子,胸口起伏,恨他是个哑巴。
但大皇子倒没有逢人便说出被欺凌的喜好,李美人厌恶地推他出去。
凌贺之脸色苍白地站在那传话太监面前:“我这就去蓝园。”
李美人非要亲自送生病的大皇子去。
凌贺之踉踉跄跄地行至蓝园,李美人向诸位解释原由。
杜横三人见大皇子脸色不佳,着实像生病了。
李美人望向明蓝蕴,扬起下巴:“国师,你瞧见了,我便带大殿下回去了。”
明蓝蕴却道:“大皇子若是撑得住便学,撑不住便回住处休憩。”
凌贺之上前一步,大声回答:“我……我撑得住!”
明蓝蕴回望李美人,语气冰冷:李美人,请先回去歇息吧。”
李美人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凝聚成一团火冒在眼中,恶狠狠地瞪了明蓝蕴一眼。
凌贺之坐在了靠窗的角落。
按照规矩,他身为兄长,本应当坐在前排为弟弟妹妹做典范。
但二皇子的位置是陛下定的,说是他启蒙晚,要好生听讲才行。
皇后和萱贵妃纷纷争执,就把大皇子争执到前排窗口旮旯处。
明蓝蕴没有特地给他调动,观察一瞬,反派坐在角落里,不管他脸上有多忿忿不平,起码还是老实听讲的。
明蓝蕴先立规矩:“想来诸位皇子公主都已经见过另外三位少傅,即日起,蓝园先生们会教授诗词歌赋,古籍典故,写文做词;六艺则在武场,由别的先生教学。”
“天家威严,不比民间百姓家,需时刻端正自身,不得作奸、犯科、强权、痴嗔等。”
“若是身体不适需如厕,请举手示意,在我说完一句话停顿时告知。”
有顽皮刁钻的小小皇子,嘴上欢快地回:“我母妃都没这么管过我。”
明蓝蕴目光落到那位后排胖乎乎的小皇子身上,回他:“那殿下可以回您母妃住处,另寻先生。”
这里不是幼儿园,可以供他们嬉戏玩乐。
皇帝本就不喜明蓝蕴一同教授所有人,正要寻个由头散了。
那么因人多而让蓝园先生们管教不利,过于劳累便是好理由。
明蓝蕴再问:“殿下可是要回去?本君会派人送您。福康……”
外头蹲守的福康哎呀一声:“师父您叫我?”
明蓝蕴盯着那胖小皇子。
对方抿着嘴,两眼泪汪汪,那胖嘟嘟的小脸瞧着怪可怜的。
终究是在明蓝蕴的目光中吓得一个字不敢说了,乖乖坐下。
此举之后,学堂里总算是有了规矩。
杜修撰等人倍感欣慰,他们人微言轻,只是蓝园协助,并不是话事人,自然不敢随意得罪皇家子嗣。
半日规矩教下来,临近晌午午饭,十几位小孩神情蔫耷耷,也不喊饿了。
中午,萱贵妃叫人早早地来给三皇子送来小厨房做的糕点,也给明蓝蕴端了一碟。
做糕的乃是贵妃从宫外带来的膳娘,会百种民间糕式。
明蓝蕴尝了一小口,细品,露出赞许目光:“还请替本君谢贵妃娘娘。”
宫女欠欠身。
明蓝蕴没有胃口,询问其福康蓝园食堂的修建。
福康性子活,又是国师弟子,今日在蓝园跑了小半圈,旁人对他的问题尽量都解答了。
福康回话:“月中修缮完毕,彼时便可开堂食了,到时候弟子要去食堂做活。”
明蓝蕴点点头。
交流期间,宫女们陆续给自家小主子送吃食。
明蓝蕴抬眸一瞧,唯独凌贺之窘迫地坐在学堂外的长廊木阶上,小小地抱成一团,发痴地望着吃饭的诸位弟弟妹妹。。
明蓝蕴的面前有一方香炉,炉中插着一支烟,顶上香云盖。
待此物燃近,午膳时辰便过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李美人宫里还没送饭菜过来,是打算让反派饿着肚子去武场吗?
明蓝蕴看着烧到尾端的香烟,再望向还未吃饭的凌贺之,起身行到他的身边:“大殿下便与我一起用餐吧。”
凌贺之抬头去看明蓝蕴。
明蓝蕴对他说:“下午,大殿下前去武场学射箭,需要力气。”
明蓝蕴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蛊惑着人听从她的做法。凌贺之窘迫地站起来,迟钝地坐在了小案前。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背上的伤口、内心无法压抑的绝望,又不敢愿意放弃的希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