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风吹过他领子而传过来的香。
看愣了,看到他睁眼,问我酒店里有谁,我说我朋友,他说什么朋友,我说好朋友。
他问得具体:“男的女的?”
“男的,两个,我在哈尔滨的同学。”
我都交代了,诚实,坦荡,这么晚不回家的理由理得很清楚,但他喝完酒后脑回路跟平常不一样,“拿我的钱,去养别的男人,还两个,真行。”
说得慢,魂儿很散,见惯了他冷静克制的模样,这酒后染上的一点点欲就让我把持不住,不自觉地朝他挪了挪,眼见着围巾要沾上他的大腿,他伸出食指摁在我肩膀上,把我往后推了推。
“我离这么远你能听见我讲话吗?”
“你要讲什么?”
“我要请你吃饭呀,二月一号。”
“哪里?”
“我还没想好。”
本来想着去外婆家吃一顿算了,没想到小胖和顾江述来了,就得找个餐厅,找餐厅就得花钱,而且找餐厅定几个人的位置呀?要不要请宗闲跟杜迦佑?
好烦。
所以我是真的没想好。
暖气足,我把围巾拿下来,随便扔一旁,他拿起,捋直,左右折一道,“一号六点,记江亭,我请你吃。”
“啊?不好吧,那天我生日诶,不得寿星请客吗?”
又折一道,他不出声,折完最后一道的时候,我咂摸出味儿了。
我几个钱?
我掏空了兜儿和存钱罐,只能找出五百六。
周屿焕给的钱我存着了,哪敢花,那么多。
再说了,要是真请记江亭,还不得动他那笔钱,那还不是他请。
“定几个位置?”
“六个。”
“嗯?”
“你,我,你的四个朋友。”
我掰着手指,数我到底哪来的四个朋友,他又说:“初三那天,去趟外婆家,老一辈的喜欢过农历,你这辈子只成年一次,他们肯定也想看看。”
“你还知道我农历生日!”我凑过去,“记江亭很难约的,尤其是过年期间,你是不是早就订好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就一直磨他,磨到家门口,他把着门,我换鞋,“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天是我生日啊?”
他没进来,见我换好鞋,拉了一下把手,关的力度特别到位,门缓慢地在我面前合拢,在那条缝儿彻底消失前,他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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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那天,外公外婆都穿了新衣服,外公甚至还理了发,一大早就拄着拐杖站门口等我。
见我来,笑嘻嘻地说:“米米要结婚啦?”
“不是啊外公,是生日。”
“我还以为是结婚啊。”
“那还早呐。”
我牵着外公的手,发现他连指甲都剪得干干净净,剪指甲是外婆最头痛的事,外公总觉得指甲刀是小怪兽,会咬他的手。
我问外婆:“你给外公剪指甲是不是很困难?”
“没,我跟他说今天是米米的大日子,让他别搞得邋里邋遢的,他自己躲卫生间剪的。”
外公此时正拉着周屿焕,手舞足蹈,好像在介绍我,两人朝这儿走,外公神采飞扬:“跟你说喔,今天我外孙女结婚,她很漂亮的,呐——”
他往窗外指了指,见那里没人,怔了几秒,我喊他:“外公,我在这儿啦,我也不是结婚,我过生日。”
周阿婆叼着她最爱的大前门进来,外婆挥了挥空气,“灭掉,别让我们一群人吸你的二手烟。”
“你这么大年纪了怕什么,不过米米在,我不能害了孩子。”她把烟灭了,又叫周屿焕,两人回她家好一会儿,出来时拿了一个盒子,“米米,生日快乐。”
“谢谢阿婆。”
“回去再拆。”
盒子沉甸甸的,我放在手里,“好。”
外婆端来一个蛋糕,等菜上齐,她才说:“杭州冬天冷得要死,外婆上次去恒源祥那里买了点羊绒,给你做了两套衣服,还有羊绒袜,我们米米晚上睡觉脚要冷的,不过还好外婆这么多年手艺还在,做出来不要太漂亮喔。”
周阿婆说:“没钱就没钱,怎么还矫情上了。”
“这礼物差在哪里,你那份连拆都不敢让人拆,再说了,还有没送的呢。”
外公说:“我在西湖边给米米留了两套房。”
外婆喊:“放你的屁!”
然后三人一致看向周屿焕,他正夹一根青菜,筷子缩回来的时候动作慢了些,周阿婆问:“你小子不会没准备吧?”
“准备了能让您知道?”
“嚯哟,保什么密啊,求婚戒指啊?”
“咳咳……”
我猛地咳嗽起来,外婆拍我的后背,体贴地说:“行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