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的精神很虚弱,根本琢磨不出严思缜密的骗人话术。可她没想到对方连句多余的试探都没有,竟轻易相信自己的鬼话。不由心中暗忖:看来这人与“自己”不太熟。
没过多久,医生来了。
查看了陆婉的状况之后,医生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愧是alpha,身体素质就是好,等会去做个检查,如果没问题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医生推了推眼镜,难掩惊喜,无不感慨的想:这位病患之前的检测数据并不乐观——颅腔内有血块压迫神经,位置也有些糟糕,不仅手术难度大,费用也十分高昂。于是只能优先采取保守治疗,没想到这才几天,病患居然自己醒了,看来是血块被自身吸收的差不多了。
对于这个结论,丁灿这个门外汉却表示怀疑:“她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情况正常吗?真的可以出院?”
医生莞尔一笑,表情十分专业:“人类大脑的结构非常精细复杂,在受到外界冲击造成损伤的时,有可能发生记忆错乱或者缺失的情况,在没有明显器质性损伤的前提下,通常都是暂时的。不必太过担心,大部分患者会在不久的将来会逐渐恢复。”
“不久是多久?”丁灿忍不住问。
医生:“这个就不好说了,因人而异吧。”
丁灿:“会影响智商吗?”
医生笑着摇头:“根据患者目前的状态判断,应该不存在这种情况。”
“那就好。”丁灿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陆婉,松下一口气。如果人真傻了,他岂不是脱不了麻烦。
毕竟这家伙只是临时工,这次意外受伤剧组完全不打算承担责任,为了避免麻烦,甚至已经将人开了。而且她昏迷这几天,除了丁灿偶尔探视,竟连个探病的亲朋好友都没有。
可见此人生活中人缘得有多差。
当事人陆婉听医生这么说,腹诽这大夫一本正经却挺能胡诌,转而又一脸担忧的问道:“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肯定道:“你的身体非常强壮,恢复能力更是惊人,不出意外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听了这话,陆婉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点了点头,看上去乖巧极了。
巡视过后,医生很快离开,病房里又变成两人大眼瞪小眼。这俩人根本不熟,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丁灿有些为难的看向陆婉。
“你有什么亲戚朋友在本地吗?”
言外之意陆婉心领神会,可所谓的亲戚朋友上辈子的不管用,这辈子她也不认识。对方明显是嫌她麻烦,于是陆婉沉默的低下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楚楚可怜的表情。
那种无助的情绪表达,一切尽在不言中,丁灿不禁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好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过几天我来接你出院,等出院后还有什么麻烦,也尽管来找我。”谁让对方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呢,再麻烦也认了。
丁灿有些无奈的想。
“嗯。”陆婉低低的应了一声,朝丁灿浅浅一笑,做了个自以为温柔可人的表情,“你真是个好人。”
看见对方的微笑的样子,因受伤卧床而血色淡薄的唇瓣微微一分,说话时露出半分柔软的舌尖,编贝般整齐洁白的牙齿在下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似乎在矜持的展现对自己心怀的感激之情。
那样腼腆而充满感激甚至略带小娇羞的表情,偏偏出现在alpha略显中性而轮廓明晰的脸上,眉眼线条微微荡漾,实在是……有些奇怪,让丁灿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别担心。”
陆婉十分满意对方的反应,继续“腼腆”的点头应喝着。
“嗯,万分感谢,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这话客气的让丁灿心生惭愧,不自觉的想到当日对方从人群中冲出来奔向自己,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出道具掉落的范围。
虽然多余了一点,但绝对是出于好心,说到底还是自己欠她的。(虽然以丁灿当时的位置,被砸一下可能就是破点油皮。陈梓墨的错误判断,把自己的魂磕没了。)
丁灿从来自诩新时代有志青年,怎么能做知恩不报的缺德事呢。
…………
一转眼过了三天,陆婉出院。这三天时间里,她通过电视和大脑里残存的这具身躯的记忆,把这个世界的常识温习了一遍又一遍,同时知道了这辈子的“新名字”——陈梓墨。
其他还好,最让陈梓墨头疼——就是她这具新身体有个一言难尽的新“玩意儿”。
虽说陆婉上辈子是个常穿男装的江湖人,可也真真切切从头到尾是女的,但陈梓墨是alpha,alpha无论男女,都有大宝贝。
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回到家的陆婉看着十分陌生,又到处透出诡异熟悉感的房间倍感唏嘘,未等她发出感慨,膀胱就很不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