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里那股郁郁的闷气,他声音也变得幽幽地:
“王妃就没有什么事要与本王说吗?”
唐燕薇两手拢在一处,宽大的袖袍遮掩下,悄悄捏着自己酸痛的手臂。
她想着这劳心的事情一点也不比劳力轻松,比起出去应酬,她更宁愿在她的工房里待一上午。
不过萧衍这话问得奇怪,转过头,她反问道:
“我应该有什么事要同王爷讲吗?”
萧衍看她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顿时有些气结,他欲言又止地说:
“既然…无事,那王妃歇…着…吧。”
他说完站起身就走了,徒留唐燕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怎么觉得萧衍刚刚有些咬牙切齿。
唐燕薇摇摇头,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他那样清冷自持的一个人,犯不着在自己没有惹他的情况下,与自己计较。
萧衍走到院子里,顿住脚步,承砚和承墨只得跟着停下。
“查查达果儿罕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又恢复成往日平静无波的样子,承砚此时都不敢多问,看了眼承墨,承墨无声退下去办。
晚膳时分,消息已经传回。
萧衍看着桌上的纸条,不禁摇头苦笑,怪不得达果儿罕没对她提什么要求就答应帮忙。
上元节那日,太子的手下安排了个自导自演的救人,却不料下面的人办事不利,竟是因为人多而施救不及,被唐燕薇抢了先。
事后,他也只是得到的大概消息,但上面并未说明救人者就是唐燕薇。
他也是事后,把事情侧面透露给了达果儿罕,但他并未告诉达果儿罕全部,只让他查到推嘎达落水那人,好像是太子的手下。
达果儿罕却认为是太子拉拢他不成,把主意打到了嘎达的身上。
达果儿罕虽然姬妾不少,女儿成群,但他的儿子,只有这一个。
这也是他们那边胡姬地位不高,他却对嘎达的母亲格外看中的原因。
既然太子要对他儿子不利,大朝会还未完,单独送走亦非明智之举,因此他急需在这上京找个庇佑,那最近势力显露的慎王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慎王王妃竟然这个时候找上了门,并且还是嘎达的救命恩人,达果儿罕于是趁此机会,以退为进。
只是若不以此事为交易,恐怕来日,达果儿罕提一些不那么过分的要求,王妃都不会拒绝。
也罢,左右再大的人情,自己替她还便是了。
……
自唐燕薇嫁入王府,小祁便每隔三日才能送一次消息进来。因着慎王府较之沈府,出入更加不便,所以消息由云胡自王府角门后巷交接。
云胡年纪稍长,办事沉稳,加之灵活善变,即使遇到些突发情况也能应对。
在这之前,唐燕薇已详细地向薛姨娘打听了云胡的底细。
薛姨娘回信说,云胡是因为当年家乡闹蝗灾,她与父母兄长逃难至荆州失散,幸好遇上当时接薛姨娘进京的沈洪。
他们当时虽自身处境艰难,但看云胡可怜,还是收留了她。
云胡在去唐燕薇院子前,一直是在薛姨娘跟前长起来的,懂事后她便自愿签了死契,绝对秉性纯良又忠心护主。
这日,云胡照例把消息拿回。唐燕薇看完不由得眉头紧皱。
小桃看她神色不对,也凑过去看。
上面消息条列纷杂,虽然大都是各地的大事件,但都无关紧要,小桃略略扫过,迅速从其中筛选出了最重要的那条。
那条信息只有寥寥几字:上,已除称心。
称心这个名字,小桃不太陌生,正是前段时间酒楼传言里,太子殿下与其同吃同住得那个幕僚。
那些人,当时还八卦过他的来历。
有说他原本只是东宫中籍籍无名的少詹事,不知因何故突然得了太子青眼。
这话刚落,立刻另有人接话道,还能有何故,听说这位少詹事大人,姿容甚佳。
他说的时候,冲人挤眉弄眼,搔首弄姿的样子,恶心的小桃快把前日的晚膳给吐出来。
等他孔雀开屏般展示完自己的魅力,才压低声音接着说,那称心在入东宫前,好像是蓝倚坊的。
一群人安静听完,顿时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似的,哄堂怪笑起来。
小桃听不下去,过后她试着找崔掌柜打听,蓝倚坊是什么地方,被崔掌柜一句,那不是正经姑娘会去的地方给敷衍了过去。
她才隐约觉得,那大概不是个正常社交的场所,后来又通过其他人,证实了她的猜测。
太子殿下真会将个小倌带入东宫吗?
若是真的,这也太荒谬了些,可是今上已不理事多年,如今突然插手太子宫中事务,又让此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