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之像阵风一样地来,又像阵风一样地走了。
薛姨娘笑着摇摇头:“这孩子,何时变得这么不稳重了。”
唐燕薇带着小桃告辞回到自己的小院。
奔波一天,唐燕薇极其。两三日未曾沐浴,又加上身体高热后出汗退烧,她觉得自己浑身粘腻腻的,不舒服的很。
云胡早早得到消息,已备好了热水。唐燕薇把自己埋在浴桶里,感觉身上的力气又一点点恢复过来。
“大小姐,二小姐正在沐浴,您不能进去。”外面翠喜的声音把唐燕薇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她从水里站起,云胡放下手里盛热水的瓢,把旁边的布巾拿过来帮她擦干,又动作麻利地给她披上衣服。
里衣的系带还没系完,浴间的房门已经被人大力推开。沈珍珠大步走进正欲转到屏风后,唐燕薇系着衣带已经迎了出来。
后面跟着的翠喜叫了声二小姐后欲言又止,唐燕薇摆摆手示意她下去即可。
猝不及防看到唐燕薇,沈珍珠满面惊愕,脱口而出:“你竟然真的活着回来了?”说完她突然想到到自己不该这样说,手又下意识去捂自己的嘴巴,把手撤回后两臂环胸,昂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唐燕薇。
唐燕薇听到她这话时正好系完最后一根衣带,手指一顿,然后两臂伸平等云胡拿过外衣给她穿上。
系上腰带,又把头发放下来,唐燕薇才闲闲回道:“姐姐已经看到了,我是活着回来了。”
“你两日不在府里,夜不归宿,你可曾把沈府的规矩放在眼里?”沈珍珠没话找话地挑刺。
“家规里并无要求女眷必须日日宿在家里这条,姐姐说的是哪条规矩”唐燕薇就着云胡拿来的帕子擦着不小心洗湿的头发,随意应付着。
“未婚女子在外面宿了两日夜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要自己的清誉,但也不要影响到其他人”沈珍珠是不会认错的,她也不会认输,这点辩不过别人的时候那就换个点。
唐燕薇心想你这个其他人,说的就是你自己吧,但是你千方百计地往我身上泼脏水顺道损害自己的名誉,可见你也并不是真的多在意。
“只不过是去东山寺祈福诵经两日,顺道为薛姨娘求个平安符而已,并未发生什么”
唐燕薇走到旁边放脏衣服的地方,从换下来的衣服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平安符,递向沈珍珠“那个给了薛姨娘,这个给你?”
沈珍珠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语带嫌弃:“谁要你的破东西”说罢扭头就走。
她边走边咕哝:“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的把柄”
“此事薛姨娘早已提前知会过大夫人,姐姐不信可以自己去问”唐燕薇在她身后喊道,然而沈珍珠只是走得追风逐电,再不回头。
小桃进来与唐燕薇对视一眼,唐燕薇点点头“应该是她,八九不离十。”
沈珍珠气冲冲回到自己的院子,进门就把桌上杯盘茶盏一扫而落,又摔了几个花瓶,才觉得稍微解气。连翘立在旁边讷讷不言,一直等她摔完才让小丫鬟进来收拾干净。
等沈珍珠情绪稍稍平静下来,她招手让连翘上前,跟她耳语一番。
唐燕薇觉得自己太被动了!
自从来到上京后,接连遇到各种突发事件。寄人篱下,她对可能遭遇的各种责难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原本以为沈珍珠不过是刁蛮任性些,她看自己不顺眼,发发脾气就好了,万万没想到,她竟想要自己的命。
唐燕薇与小桃回到主屋,把门关上,云胡拿了针线坐在院子里替她们守着。
唐燕薇向小桃叙说了自己的身世,明言如果她继续跟在自己身边,遇到的危险就不是被人烫伤那么简单,可能这回这样的刺杀会是家常便饭。
小桃听完面不改色淡淡一笑:“没有姐姐救我,这世上怕是早已没有小桃了”
于是唐燕薇拿出葛老太的那块玉佩交给小桃,让她去平康坊。
小桃走后,唐燕薇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天还亮着,肚子却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翠喜进来,唐燕薇才知竟已是第二日早上。
早膳后,小桃神神秘秘地问唐燕薇:“姐姐可知昨日我在葛府门前遇到了谁?”
还没等唐燕薇回答,她又接上自己的话“是千柳”
唐燕薇吐出嘴里的漱口茶水,用帕子擦擦嘴巴“他怎么又回来了”
小桃坐到旁边榻上,拿起瓜子开始八卦:“据说他回去找了千红,好像是千红不愿意跟他走,还把他身上的银子全给骗干净了,他是一路乞讨才到上京的,啧啧,竟然还有脸回来”
唐燕薇也不由得感叹:“戏子做着做着,竟然完全分不清真情和假意了,也是自作自受。”说罢起身准备去薛姨娘处。
云胡这时拿着一叠洗好熨平的衣服进来,这是昨日唐燕薇换下来的,虽不是平日里穿的样式,但云胡不敢擅作主张仍然把它们收束齐